南乡想起是有此事,怏怏转过身去。

    昌平一手捡了一片最锋利的瓷片,一手抓起南乡的手,轻笑嘲讽,“若是割坏了这一双杀人的手,你还嫁得进小都督府吗?”

    南乡会心一笑,“我不过要杀一个人,就遭来唾骂,小都督行走沙场,杀人万千时,可也想过背负的罪孽?”

    “我杀的都是该杀的人,谁叫他们挡我面前,”昌平邪气地说,“他们明明可以让路,却偏偏要阻我面前,岂不是自寻死路?”

    南乡肃然回他,“南乡要杀的自然也是该杀的人。”

    “你敢,”昌平拖长了音,“你若想在小都督府过下去,就不要忤逆我。”

    南乡不卑不亢,冷冷回应,“南乡也不喜欢被人威胁。”

    不欢而散之后,昌平走了出来,踱步院中,正要离开时,见南乡唤了一名家丁来,不禁藏身檐下窥探究竟。

    听见南乡暗地里吩咐家丁去买一包砒霜来,昌平气恼不已,下意识地忧心聘仪安危,碍于身分又不好就此生事,想着成婚前要南乡居陆府时要谨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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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事务繁忙,昌平仍寻出个和兰生喝茶的借口留在府上。

    兰生虽不喜欢昌平,如今念着他要做陆家女婿,特抽空陪他。

    于是,两人就在陆府客厅里貌合神离地谈会,说得尴尬了便吃饭喝茶,饮过茶对弈,下完棋了实在无话可说,索性听戏,也省得寻出话来说。就这样打发了一日时光,临黄昏时,昌平也不好再留,辞了兰生四处闲逛一圈,不知觉地走过偏僻小路,正好看见南乡走进后厨。

    他疑心更甚,尾随南乡,潜伏后厨之外,一窥究竟。

    南乡起先四处看了一遍,之后过问了管事婆子今日膳食的事。

    婆子说晚上宵夜给兰生备了芝麻糊,庆云是汤圆……最后说御孤给预备了姜奶。

    南乡查看了备好的甜食,将兰生的芝麻糊和御孤的姜奶换了位置,嘱咐给兰生送姜奶,给御孤送芝麻糊。

    昌平听了想着她是要做手脚,暗中窥察,果然看见南乡拿出一包药粉,往甜羹里倒,再调匀。

    婆子在旁不做声,待南乡走开,迅速封装起汤碗来,等着睡前送往各处。

    南乡走出后厨,便去兰生处用膳了。

    等到后厨备膳完毕,送往各处时的空隙,昌平潜入放宵夜的里间,取出给御孤的芝麻糊,另盛了一碗来调换进去,再将那碗调换出来的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