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衣服是我特地吩咐下人连夜洗出来的,还有这点心……”

    “好妹妹,你就饶了我吧,我现在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大哥,其实这乜舞楼除了有些日夜颠倒之外,倒也算是个不错的住处。”

    “别,我还是觉得我那又脏又臭的军营舒坦些。你这地方太奢靡,我可住不惯。”

    “嘿,既然大哥不愿意了,那我也就不勉强了。”

    不过这地方的点心倒还不错,肖未忍不住多吃了几块,可算把胃里那阵翻江倒海的酒劲给压了下去。

    其实钺可是真心希望肖未能住到这来跟她做个伴,起码比那个阴阳怪气的祁纹好多了。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祁纹倒也并没有那么令人讨厌。除了晚上例行换药的时候白天他房间的门都是紧紧关着的,根本见不着他的人影。靳妩原本怀疑他白天压根就不在房里,但是她故意去找过他,他却的的确确是好端端的坐在房里。他从不过问她的行踪,就好像真的只是个来给她治伤的大夫。

    这么说起来,倒反而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但是祁纹那个人,脸上始终挂着一成不变的微笑,就连嘴角扬起的弧度似乎都从不曾有过丝毫变化。就好像一张量身定制的面具,戴的时间久了,就连他自己也忘了这张面具的存在。

    “时间也不早了,我这就到王府去一趟。”

    肖未吃完早饭,急匆匆的套上了衣裳。靳妩亲自把他送了出去,眼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他才刚走她便有些心急了,这等待的滋味儿可真是不好受。

    肖未出了乜舞楼,心里头真有些七上八下的。靳妩这事儿说难不难,可是说简单却也没这么简单。

    若是真像她想的那般顺利,自然万事大吉。但是就怕他去了,人却已经不在了。若真是如此,那他总不能白去一趟吧。总得想方设法留下点儿什么,起码得把靳妩的心意传到了,下一步才能想办法搭上线不是。

    这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每次进出王府,都有下人贴身跟着,根本不可能让他在王府里头闲逛。

    而且从大门到正堂的路上,的确能够看见西苑。但是那也太远了些,除了能隐隐约约的看一眼之外根本什么也做不了,就连里头到底有没有人他都没有把握能够看清。

    更何况,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在轩王府里做手脚,那可真是痴人说梦。

    都怪那个可恶的小妮子,明明知道他一进乜舞楼就三魂不见了七魄,还偏偏把他往那地方带。这下好了吧,早上他光顾着逃走了,连正事儿都忘了问。

    说来说去,还是他那个小妮子的脑子好使,他这个做哥哥的也就只能做个抛头颅洒热血的粗人了。

    肖未在龙袍巷里转悠了半天,还是没想出个办法,眉头皱的都快有白掌柜那么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