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就是亲缘导致的吧。

    明明那么地憎恶她,在她朝她要钱,一心念着儿子的时候觉得她好可恨,恨不能她消失。

    可是,见她苍老的坐在那里的佝偻身影,在某一刻就又觉得她可怜,那种厌恶感又会减退。

    而当听到她的死讯时,孔飞燕没想到自己会哭,可她还是落泪了。

    “我真没想哭的。”孔飞燕冲林静文说,“这眼泪就自己流出来了,也是够奇怪的。”

    林静文拍拍她的肩膀,沉默了一下,只是说道,

    “人的情感就是复杂又奇怪的,爱和恨,有时候混乱的让人分不清。”

    林书梅作为大姐,领回了林学涛的骨灰,然后和马晓翠这边一起,举办了简单的葬礼。

    只有很亲近的人来参加了葬礼,一般的亲友也没通知,通知了人家可能也不会来,毕竟林学涛是个死刑犯。

    在狱中的林栋梁也被通知了一声,可他怎么想的,他的心情如何,林书梅她们也并不关心。

    葬礼过后,每个人继续自己的生活,似乎一切都没有变。

    “妈妈,他们说爸爸和奶奶一起走了,他们去哪里了?还会回来吗?”快五岁的招娣问宋香芹。

    “他们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不会再回来了。”宋香芹开口说,“你会想他们吗?”

    招娣摇摇头,“不想,可我看见大姐和二姐都哭了。大姐说奶奶也没之前那么讨人厌了。”

    “没事,过段时间就好了。”宋香芹摸摸招娣的脑袋,转移她的注意力,

    “带着妹妹去买个糖,妈妈给你们做饭。”

    “那妈妈给我钱。”招娣说着,伸出小手。

    “你的压岁钱呢?你几个姑姑可是给了你不少压岁钱,你就上交了一部分。”

    宋香芹在她脑门上敲了下,“小小年纪你就知道自己攒钱了,花你的压岁钱去。”

    招娣撇撇嘴,还是领着妹妹出去买糖了。

    两孩子蹦蹦跳跳地往小卖部走,无忧无虑,发出咯咯地笑声,也将过往的一切不好与悲痛冲淡,让人怀揣希望向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