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演戏的时候,苏梦信手拈来,望着地上李三天的尸体,眼中浮现出让人见之心怜的哀伤。

    不仅是门里有人,门外也有人看热闹。

    许多人都知道,那流连花丛的小李三天近些日子忽然为了一名女子一掷千金,想来便是眼前这如姑射仙子一般的女子了。

    “钱也抛,命也抛,这小李三天真是个痴情种啊。”

    有旁观者感慨万千道。

    有人接话:“我本不明白小李三天为何这样,瞧见这位姑娘,却一下子明白了。”

    “嘿嘿,若我能与这姑娘一亲芳泽,舍了命又有何妨?”

    说这话的浪荡子视线忽的对上了那白衫女子清凌凌的眼眸,像是脑中被刺了一下,不知怎的生出几分目眩头晕之感,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

    苏梦收回视线,将长剑归鞘,对那名衙役道:“去衙门?”

    几名衙役对视一眼,看向苏梦道:“烦请姑娘随我们走一趟了。”

    苏梦去衙门走了个流程,有仵作验尸,小李三天的死因自然怨不到她头上去,衙门主要盘问的还是她的身份。

    如今乱局之势,流民不知几何,户籍混乱更是常态,苏梦编造了身份,又用‘摄心术’取信于人,这一趟衙门走下来,不仅没有任何人怀疑她,反而给她补了一份户籍。

    这一番折腾下来,大半天的时间已经过去,苏梦想着‘春雨楼’这种地方本就是晚上才会热闹,这个时候去找严笑花倒也不迟。

    可她未能来得及去。

    因为衙门外站了一个人。

    一个冬瓜似的矮胖的人。

    他背着一柄大刀,在寒风里抽了抽鼻子,打出一个响亮的喷嚏,将某种银亮的液体溅到了雪里。

    然后这有着肉肉脸颊的小胖子用袖子擦了擦鼻子,顶着红红的鼻头瞧向了苏梦。

    “真稀奇。”

    他瓮声瓮气道:“连楚楚令那老怪都被一箭穿了心,你比他更厉害难不成?”

    他说这话时,咧开了嘴,一双被肉挤压的眼睛露出锐利的光,不是男人瞧见了貌美的女人,而像是鬣狗瞧见了一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