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恕己没有办法直接从店主口中得知更多消息。不过陆恕己虽然是武官,但却不是武夫。除了打战灭敌的勇猛之外,他同样机警过人,待人也有自己的一套。于是他在间接探问口风无果后,派出了自己的亲信,假扮成商人,一路顺藤摸瓜,不放过一点儿信息。

    陆恕己点了点头,“可有消息?”陆恕己也不拐弯抹角,做一番客套姿态了。他这几天确实已经对这些俗世礼仪感到腻烦了。毕竟在边疆战场这些年,可没有这些繁琐的礼节。他确实快要习惯了直来直往,开门见山的交流方式。

    此人也不甚计较这些。他们这些被选派为当间谍的人,自然都是善于交际,不过笑脸扮久了也累,和陆将军在一起他觉得开门见山、干脆利落最为恰当。

    于是此人开口说:“是的,正是因为这个我才来见您的,经过一番追查,我们现在虽然不能确定寄信人是昌阳候白衡,同时种种证据证明他这些年不止一次帮助过您。”

    “白衡?”陆恕己反问道。他与白衡并无往来,也没有任何血缘上的关系。陆恕己很是疑惑这个答案,于是他想要求证一下。

    “是的,昌阳候白衡。”来人很是肯定地回答了陆恕己。

    陆恕己再次听到这个答案,他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可是一个与自己毫无瓜葛的人居然费心思来帮助自己,他怎么想都想不通。

    陆恕己仔细地回忆起在边疆的时候,有过几次战役,他差点儿就败北。但每到关键时刻,总能偶然遇到某些高人或是投奔自己的敌军军人,使自己化险为夷。先前他总以为是自己运气好。但是现在仔细想想,这一切,未免出现的过于及时。也是他自己的疏忽,竟然接受了被人帮助这么多次,如今才明白。

    虽然此次得胜回京,他有怀疑过皇帝的用意以及幕后的帮手,但是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从未交往的白衡。

    不过既然已经知道帮助自己的人是白衡,日后多留意,如果有其他用意也能够有个方向和确定人去探究。

    而此时这个令陆恕己不解和引起陆恕己关注的白衡正在家里和自己的娘亲在说话。

    “娘。您先前不总急着让我尽快成家吗?我现在倒是找到了心仪的姑娘。”白衡平日里并不和自己的娘亲说这些,现在说出这些儿女之事反倒自己觉得有些尴尬。

    白衡的亲生娘亲郡主谢氏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儿子主动要求成家,她倒是有些惊奇。往日里自己常常催促他尽早成家,就算不想娶正妻,也可以多纳几个妾侍,可是儿子往往避之不及,每次一谈论到儿女之事,就相反设法地转移话题或是找机会离开,根本不给她机会好好解释一番。

    她先前总曾担心是不是自己儿子有什么隐疾,特地让京城大夫为白衡检查过身体,但是大夫表示侯爷身体非常健康,无须担忧。她后来自己想想又以为是白衡年龄的问题,尚未开窍,虽然城中像他这般岁数的,有正妻是少数,但是妾侍一般也有三四个了。

    于是谢氏常常为此忧烦,每次她一看到形单影只的白衡,就内心很是纠结。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没有尽好当母亲的职责,才使得自己的儿子如此晚熟,对于男女之事也不甚了解。

    虽然谢氏为此忧心,但是她却并没有办法排遣。京中贵妇深居闺阁,而难得出一次门。每次官员的夫人聚会除了饮食环境比平常百姓好,所聊话题也无非是他人的长短。她可不想这次她把自己的忧心事和某个贵妇说了,她家儿子的私事就成为别人聚会的讨论话题。毕竟身为女人,她知道也了解女人。

    此次难得白衡主动提起,谢氏决定乘势追击,好好教导教导他,把她平日要说但是儿子没有听的道理好好地讲一下,一想到儿子总算可以解决困扰她许久的心病,她竟有些想要落泪。

    “衡儿,你总算是开窍了。”谢氏用手绢揩了揩湿润的眼角,继续说“你不知道额娘一直为这件事烦心呐,一想到你已经年纪不小了,尚未娶妻,我总觉得对不起列祖列宗,没有做好当娘的本分。”

    白衡一看自己娘亲为了这件事,已经伤心到落泪了,他不禁有些感慨。以往自己总是忽略娘亲的提醒,每每遇到此事也总逃避,确实是让自己娘亲忧虑了。

    “娘亲,过去是儿子不懂事,总把儿女之事放在一边,但是我最近开窍了。”白衡顿了顿,鼓起勇气,继续说:“我想娶宋府的四姑娘宋枕朝。”

    说道宋枕朝名字的时候,白衡心跳有些加快,脸色也变得微红,他感觉甚是不自然。这是他第一次和娘亲说自己心爱的女子并且讨论的还是婚姻大事。就算他平日再怎么聪明,把政务办理得多好,他也没有办法不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