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次,怕是白氏又要炫耀一番了。宋枕朝心里有点膈应,面色没有表现出来,眼睛也流露出了不耐。白氏本就喜爱炫耀,上一次因为升迁乔迁摆宴,她便出了很大的风头,那段时间里把她跟薛贺容都不放在眼里。

    可以说,她用脚指头想都能知道,白氏肯定会借题发挥,就是不知道她会拿白衡的身份说什么事了。这女人着实令人头疼。宋枕朝几乎要扶额。

    这次白衡又专门登门,哪怕白氏是个再不入流的旁支,也要拿来大肆炫耀一番。想到这里,她就有些不痛快,便福了福身,想要说自己准备离开了。谁知白衡似乎不想把话题结束,开口问道:“怎么,见我来你好像不大高兴?”

    见宋枕朝跟他拉开距离,白衡心里有了戏谑的兴趣,又往前走,逼近宋枕朝。

    宋枕朝轻蹙黛眉,“小女只是觉得,有些人就喜欢仗势欺人,觉得自己跟别人有一点关系,就能跳到枝头叫喳喳,着实令人反感。”

    她说着,定定地看着白衡,“昌阳侯可知,很多时候,世人都没有自知之明,明明是只蝼蚁,站在大象上面靠着大象耀武扬威,便觉得是自己的光,不知昌阳侯对这种人怎么看?”

    她也不点名,但以白衡的脑子,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是这深宫宅斗本就与他无关,白氏是他不入流的旁支的旁支,与他而言没什么好炫耀的,但是对白氏的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白衡笑笑,这些事情他不放在心上,他现在更关心的,是宋枕朝现在住的怎么样。她刚从通州搬过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有点不放心宋枕朝。

    “你,在这边住的还习惯吗?”白衡背着手往前,示意她跟上。

    宋枕朝见他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又不好贸然直接离开,只得跟上去,笑着道:“这京城委实大了些,我初来乍到,还人生地不熟,总会有些许不习惯。可我这人又没那么娇贵,慢慢来总该习惯。”

    她笑着回答道,眼中一片清明。帝京不比通州,这里的一切对她而言应该都是陌生的,所以要像以前那样小心谨慎。

    更何况家宅里的人变多了,总会有些好事者过来挑起事端。不管是因为什么,她现在都要克制自己一些,在没有摸透自己所能做什么的时候,要尽可能养精蓄锐,才能步步为营。

    “住得舒坦那便好,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大可以告诉我。”白衡转身朝宋枕朝说道,后者险些没停住脚步直接撞进他的怀里,这个小小的举动加深了他眼角的笑意。

    宋来之此时正在正厅踱步,不断吩咐着下人赶紧准备午膳。白氏揪着帕子吆喝来吆喝去——“快一些,一会侯爷就要来了,你们还不准备好,小心我扣你们月钱!”

    丫鬟们苦不堪言,可是看到白氏凶神恶煞的脸,还是认命地去准备宴席。白氏提着一口气,生怕有哪里做的不好一会白衡过来了指出来觉得掉面子。

    今日昌阳侯来了宋府,哪个年轻姑娘小姐不想一睹真容,但是她们忙活了一中午,都没见到人,简直都怀疑白氏根本是在折磨她们。好不容易这桌午膳准备好了,宋来之连忙派人去请。

    “请昌阳侯移步前厅用膳!”一个小厮急忙赶到他们二人面前,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

    “用膳?”白衡挑了挑眉,他原本只想着过来随便逛逛,准备看看宋枕朝,结果现在还被留下来用膳。不过再想一想自己的身份,他也明白过来。

    小厮见他有疑惑,连忙解释道:“是的侯爷,我们老爷说昌阳侯大驾光临,如果不摆宴设席未免太过失礼,所以置办了一桌酒席,希望侯爷您能赏脸。”他垂着头把宋来之的话说了一遍,静等白衡的回复。

    “带路吧。”小厮迅速领命,掉头带他往前厅走。宋枕朝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她本不想凑这个热闹,正准备开口说自己要回去了。

    白衡见状,看了身后的宋枕朝一眼,道:“怎得,小侄女莫非是不想和我这个舅舅一起过去?既然是家宴,总不至于只接待本侯一个人。”他说完,迈步跟着小厮往旁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