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月浅笑道,“姑母,我也不难为你,就问个和这解药有关的事儿吧。”

    秦婉婷勉强安心了一些,稍微松了口气,这个时候,就听见苏挽月用一种十分柔和,十分动听的声音道,“您心心念念想救的那个人,需要这份解药来换得性命的人,是谁呢?告诉我吧,大声地说出来,他的身份,他的名字,他于你而言的意义。”

    一直沉默不言的北承风一听这话,一个健步上前就要去拉苏挽月,陈进斐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以唇语道:不能动,让她说。

    北承风不懂,陈进斐却是明白的,这摄魂之术在术法开始之后,是不能被第三者打断的。若是被打断,施术之人必然被反噬。

    陈进斐对这摄魂术的了解并不多,但是如今亲眼看见苏挽月一步步地以他难以理解也难以解释的方式引导到了这样一个心境中,他除了觉得这位“王妃”有些厉害之外,其实多半还是有些不大相信这“法术”,是以想看看结果。

    不过,苏挽月的能耐大抵是超越陈进斐想象的。她从发声开始,就已经摸透了秦婉婷的心理,并且一直以激发和暗示引导的方式,来让秦婉婷说出自己想要的话。

    她唯一的遗憾是这里没有识货的人,否则,定会有人为她这一个接一个的催眠手法而暗自喝彩。那是在现代时候,她常用的手段,这手段甚至因为一个套一个不同却精湛的催眠手法而被称为帽子戏法!

    如今她将这套手段使用起来,倒也顺手,只不过因为秦婉婷那边的人马有些多,为了防止关键时刻这些人捣乱,是以多作了些铺垫,引导秦婉婷亲自下了住手的命令。

    结果是不言而喻的。

    那个永远高贵,气势凌厉的女人,在听见苏挽月那如海妖般蛊惑的声音之后,她脸上的情绪暮然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表情。

    她温柔了眸光,甚至在脸颊染了红晕,声音更是娇婉如轻啼的夜莺。她说,“是良槐,是我南昭唯一的国师,是我……”

    “是你什么?”见秦婉婷不再说下去,苏挽月不由皱眉问了句。可问完她就后悔了,这种时候,是万万不能这么逼问的。抬眼一看,果见秦婉婷微微蹙眉,有要醒来的迹象。

    苏挽月赶紧补救,“良槐他好么?好么?”

    这一声的语气,自然也是十分蛊惑的,但语气与之前的却不同,先是温柔婉转如情人私语,继而又变得同情和关切。

    “他很好。”说这句的时候,秦婉婷语气娇羞,若少女怀春。苏挽月心中一阵紧,心道这对野鸳鸯还真是爱惨了对方。

    然,秦婉婷说完那一句之后,顿了顿,神色又忽然凄惶起来,顿时就连眼眶都红了,并且眼神格外明亮。若非苏挽月心理素质过好,几乎都以为她已经从混沌的状态清醒过来。

    苏姑凉迎着那焦灼的眼神面不改色等了等,果真就等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不,他不好,他现在一点都不好。你救救良槐吧,救救他。他特别的痛苦。我赔上了整个秦家才留住了他,就绝不能让他就这么离开!他是我……”

    许是皇后这一声喊真是太凄厉尖锐了,众人都觉得耳膜发疼。而这个时候,皇后所带的那群黑衣人中,就有一个被这凄厉叫声震醒的。

    之所以要说这人,是有原因的。

    许是皇后待他青睐有加,许是他领的薪俸比其余的人都要高上好几倍,所以在醒来的第一时间,他就冲向了皇后,不顾一切地捂住了皇后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