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将精神图景封闭以来,他好像为了一己私欲回避了很多事情。

    他逐渐尝试将它们全部记起,但每次一想到那些缺失的记忆,奥格斯德的脑袋就胀痛的仿若开裂,他痛的无声呼吸着,唯有在纾云留下的花旁边才能逐渐的缓解那份疼痛。

    他看着花,红色的花瓣,黄色的花蕊,一根花茎上舒展着两片叶子,成为了他精神图景中新的锚点。

    于是奥格斯德开始为它创造一片适宜生长的环境。

    泥土、水、养分、以及族群。

    一片草地。

    花朵在中间。

    小小的一块草坪,却难得的让奥格斯德感到无比舒心。

    “……昙花一现的景象。”奥格斯德道。

    纾云一愣:“昙花一现?”

    看看这周围,黑色、黑色,全是黑色,它会把所有的色彩全都吞没,这是阻止不了的。

    “并不是的。”纾云抱着狮子,平静的反驳了奥格斯德的话。

    她知道有一片与这里相似的地方,到处都是尖锐的石峰,每一处落脚的地方都无比的危险,所有的一切都没有颜色。

    一块小小的雪地在那里或许也同样难以存在,它会融化、会消失的什么都不剩下,一点的改变不足以引起重视,可正因为有这一点的引领,这才让一切变得弥足珍贵。

    昆尼尔上司说过,奥格斯德正因为战争创伤选择将自我封闭,他的精神图景是黑色的,可能是因为他一直很以来都承载着沉重的心理负担,那些血腥与绝望的战场如同烙印一般,让他痛苦的将自己围成了一个茧子。

    没有方向、没有实感的地方,就是奥格斯德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纾云有些触动,她伸出手轻轻的碰了碰花瓣,花朵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似的,些许光点从花蕊中溢出,又落在草地上。

    她说:“这朵花被养的很好。”

    对。

    可是,这朵花被养的很好啊。

    纾云直觉的认为奥格斯德心底深处依旧充斥着作为军人的责任感:他要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