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朕问的是飞虎子和王建该怎么对付?”

    “老奴心里有数,陛下你就好好休息,对于王建他们,老奴会有交代的。”见田令孜泰然自若,僖宗亦觉心安,点了点头便即睡去。田令孜示意侍者悉心陪侍,自己对镜正了正衣冠,便踏步而出,孤身直奔长安南门。

    “哥哥,你说嵇昀在不在京城里?”

    “也许吧,不过看父亲的意思,只要皇上下旨处死田令孜,给王重荣将军报了仇,我们就该撤围回沙陀了,即便嵇昀在长安城里,我们也没有机会见到他。”

    “不,只要他在,我就一定要见他。”

    军前,李萱和李存勖谈问着关于嵇昀的话题。而城西,嵇昀和萨迪娅顶着初生的朝霞,在昆明池畔寻找母亲的埋身所在。

    萨迪娅偶一抬头,面露惊喜,指着北面的一段白堤,对嵇昀道:“嵇昀,你看到那边的亭子没有?”嵇昀沿她所指望去,果有一石亭翼然立在长堤尽头。

    “看到了,怎么?”

    “那里三面抱水,又在五方巽位,若是用来做阴宅,倒是个风水宝地,只是北面无山可靠,我猜是用了‘地走龙蛇’的法子,在长堤下面挖掘了暗宫。”

    “你的意思是,母亲很可能埋在那里。”

    “我们去看看。”

    二人走上长堤,梅兰竹菊错落两畔,五方神祗刻落石上。

    “真的在这儿,找到了,嵇昀。”

    石亭中央,一尊半人高的白玉雕像娉然傲立,仙袂飘摇、尽态极妍。

    “是母亲的塑像。”

    嵇昀见过画中的母亲,和玉像的容貌几无差别,心头顿时潸然。

    “没错,这下面还有夫人的墓志铭。”

    经萨迪娅提醒,嵇昀才发现玉像下的石座上镌刻了写给母亲慕容纾婉的悼词。观之字体精痩而不衰败,词语珠玑而不浮华,顾念深沉而不淫薄;一词一句,极尽相思之苦,可见为慕容纾婉安排后事的人为了修建这里,应是大花了一番心血的。

    “阿弥陀佛——”

    “无量天尊——”

    嵇昀正朝母亲的玉像磕头,不知从何处突然现身一僧一道,道人面黄肌瘦,眉目严正;僧人红光满面,憨笑可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