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徐安所言,王天一顿时兴致盎然,开口问道:“协律郎此言究竟是何意?”

    徐安神色坦然,缓缓说道:“实不相瞒,关于厦州这些事物,我从未想过据为己有。等过两年,制作这些东西的工艺,我迟早会公之于众,只不过时间上会晚两年而已。这些东西留在我一人手中,作用其实不大,最多也就赚些银子罢了。”

    王天一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意味深长地问道:“这些可都是实打实的摇钱树啊,你真舍得?就算你舍得,陛下能应允吗?”

    徐安摆了摆手,神色淡定地回应:“王兄不必多虑。一个王朝的盛世,绝非一人之力就能造就,更不是我徐家和张家就能搞定的,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一枝独秀终究抵不过百花齐放。如今国库空虚,若想快速积累财富、充实国库,这是必要的手段。”

    “但这并非我的目的。光靠徐家和张家,不管是财力、人力还是资源,都相当有限,根本无法覆盖大周的各个角落。可有了你们的加入,局面就会截然不同。”

    王天一笑了笑,半开玩笑地说:“在我看来,协律郎可不是那种成天杞人忧天、给自己找事的人。照你如今这番说辞,莫不是要成为圣人了?”

    徐安神色一正,反问道:“你也清楚,大元和我大周签有三年和平之约,可三年之后呢?就算还能勉强拖延一时,但两国之间必有一战,不知王兄对此有何看法?”

    王天一点了点头,深表认同:“你说得没错,确实如此,这是历朝历代都难以避免的事情。”

    徐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狠狠地说道:“我做这些,无非是为了家父将来在战场上,后方少一些拖后腿的人。世家的德行,你我都心知肚明。哪次打仗,你们不是大发国难财?通敌卖国之事,也不是没人做过。在世家眼中,王朝更迭根本不影响家族传承,行事毫无底线可言。”

    一旁的管家此刻早已汗如雨下,世家的这些丑事,很多人都是有所耳闻的,王家之前也有人做过,可从来没人如此直白地挑明,更何况还是当着世家的面。

    王天一满脸无奈,苦笑着说:“协律郎可是第一个把这些事摆到明面上来说的人。虽说这话听着不太中听,但却不得不承认,确有其事。”

    “所以我必须在将来的战争到来之前,把那些蛀虫给清除掉。武离两国本就不是善茬,到时候若是还有一帮蛀虫在后方拖我的后腿,这仗还怎么打?”徐安斩钉截铁地说道。

    王天一接着问道:“抛开江南张家和济州陈氏,你还有不少选择,为何偏偏选中周家和王家呢?”

    徐安耐心解释道:“确实,我有诸多选择。但周王两家势力最为庞大,若要对付你们,耗时太久,而且得不偿失。我实在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厦州,在下真的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处理,着实不想一直和世家这样耗下去。再者,我自幼便与周家那个胖子关系自幼要好,以你们世家的情报,应当知晓此事。”

    “至于王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你。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们家那几个老头也就那样,若真要动手,在下也并非没有胜算。但王兄你是个聪明人,若是我真的动手,你肯定会想尽各种手段疯狂反扑。”

    “若是在平时,与王兄较量一番倒也是件快事。但我之前说过,三年之后必有大战,我实在耽搁不起那些时间,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毫无意义的内耗上。”

    闻言,王天一身旁的管家一脸羞愧。原来人家根本没把王家的老一辈放在眼里,若不是因为自家少爷,人家根本不会与王家合作。

    王天一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开口问道:“协律郎倒是说得通透,令人佩服。只是协律郎觉得,未来我大周能战胜北元的铁骑吗?”

    徐安神色凝重,认真说道:“我出身国公府,未来与大元一战,能赢自然要赢,赢不了我也要让大周赢。国公府输不起,大周同样输不起。不然,我又怎么会承诺过些时间把这些工艺给你们呢?”

    “这和你放出这些工艺有什么关联呢?”王天一疑惑地问道。

    “王兄,凭良心讲,若是你们掌握了这些工艺,是不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壮大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