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没有傻到去拆开。

    一个可怕又真切的念头在他脑子里爆炸。

    这个让他动摇道心,屡屡破戒的人,是个女子。

    原来他不是好男色,不是对男子起了狎昵之心,而是跟万千凡俗男子一样,过不了女色的关。

    太震撼了。

    沈期几乎是立刻把巾帕抽出来,只稍稍吸了点水渍,又给她规规矩矩地扣上。

    这事不能让她察觉,否则更加尴尬。

    他还想戒色修道,而她既然以女子之身入朝为官,必然不想被人瞧出端倪,捏住把柄。

    否则,她可能越发警惕,疏远他,甚至对他起杀心。

    沈期忽然想到死在明县大牢的章存若。

    很可能也是拿了宋琬的把柄,在跟她博弈。

    他不想跟她变成那样,更不想被她提防回避。

    那他死也不会说,至少她还能像如今这般,信任和依靠他,不会排斥同他相处。

    沈期攥着微微颤抖的巾帕,久久无法平静。

    直到听得莲花更漏敲了一下,这才回过神,将巾帕放到一边。

    他隔了三丈远,起身续了灯烛,继续陪她。

    好让人怜惜的一个人,竟然还是女子。

    可他不该喜欢任何人,她也一样,一旦踏到云谲波诡的境地来,情爱是能杀人的东西。

    只是不明白,她为何非要走这一遭?

    野心吗?复仇吗?京城的纷乱太多了,他不知道。

    但至少她不妨害他,还足以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