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高瞻远瞩,当年或许就已瞧出诸多隐患,只是彼时到底势微言轻,这才起心动念,埋下了长线。

    再瞧这些年,太子薨逝,兄弟阋墙,因着一个储君之位,不就将朝堂搅得一团乱吗?

    她沈家......就是这场争斗的鱼肉和刍狗。

    容太妃说完后,瞥了眼沈嘉岁腰间的玉佩,忽而放缓了声音,温声道:

    “江夫人,你与江大人做的是对的。”

    “他......帝师他布局至此,这些年想必已费尽心血,殚精竭虑。”

    “若你们因顾及他的安危与性命而踌躇不前,那他这些年的努力便要付诸东流了。”

    “性命确实很是可贵,但于帝师而言,世间或许有比性命更珍贵的东西,比如天下、百姓和公义、比如江大人,还有江夫人你。”

    “当初年少时,帝师曾有一言,‘宁鸣而死,不默而生’,数十载光阴,他心中热血难凉,你们便......成全了他吧。”

    容太妃温声说着,眼里泪花泛滥,却弯着唇,笑得那般温柔又笃定。

    沈嘉岁见状心头微颤,张了张嘴,却只喊了句“太妃娘娘”,又没声了。

    老师与太妃娘娘......

    容太妃心绪起伏太甚,不愿在长公主她们面前失了态,便起身朝内殿走去。

    殿中气氛隐约有些凝重,还是沈嘉岁捏了捏腰间的玉佩,率先开了口:

    “世间难有双全法,但又处处事在人为。”

    阿浔已经往大理寺赶去了,无论如何先了解全貌,只要能寻得一线生机,她和阿浔都会死死抓住!

    长公主闻言点了头,看向沈嘉岁的眼神中已暗含认同。

    这沈家姑娘很是坚韧与冷静,难怪当初蔺伯伯要那般撮合她与江浔。

    今日若换了旁人,只怕......

    这般想着,长公主没忍住瞥了拓拔宁一眼,却又暗暗心生庆幸。

    没有谁生来便心计深沉,处变不惊,不过都是苦难中磨练出来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