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麦齐撅撅嘴,拍了拍面前那一摞没比坐着的黎麦齐矮多少的参考资料,“喏,这就是办法啊。”

    我两眼一翻,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要是做题能提高成绩,高考怎么可能还会有人落榜哦。

    “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坐享其成,还要学校干什么?”

    我那不劳而获的美好夙愿,就在黎麦齐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话语里,化成了掉在食堂粘腻餐桌上的可口的红烧肉,虽然万分遗憾,却也不能再塞进嘴里了。

    黎麦齐看我十分失落,把我拉到他身边,语重心长地说,“张希希,你年纪轻轻的,不能总想着什么好事都让你摊上啊,做人还是要务实一点才好。”我看着眼前的黎麦齐,俨然觉得他就是个长了头发,减了肥的灯泡赵。

    不过黎麦齐,你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张希希摊上过什么好事了?从小没中过彩票,连五块钱都没中过。小学初中高中,抽签坐座位,从来没摊上过帅哥。偶尔考试作弊,保准会被抓包。人家是开挂的人生,我是挂机的人生好吗!

    我背着黎麦齐在那里嘟嘟囔囔宣泄我的不满,黎麦齐统统无视,像机器猫一样又从包里掏出了笔和计算机摆在我面前。

    “张希希,你现在用来吐槽的每一分钟,对你来说都是一种生命的浪费。”然后他又把一叠子习题册摆过来,“我们开始吧。”

    看来今天,我是逃无可逃,退无可退了。

    “一般情况下,每次考试,老师都会出两套考卷以备不时之需。而这两套试卷,从考点到难易程度应该都是差不多的。”黎麦齐见我接受了现实,继续说,“我把你们考试用的那套试题里的考点整理了一下,然后找了些难度和题型都差不多的题出来。你要是能把这些题都搞定了,我保证,你一定考得比上次还要好。”

    我看看自己面前的习题册,又看看黎麦齐面前更多的习题册,咽了咽口水。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不到24个小时,黎麦齐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把语数外以及化学的4张卷子上所有的题都整理了一遍。

    “大神,才一天,你居然干了那么多事?”我对他的崇敬之情,从心里翻涌了出来。

    黎麦齐得意地耸耸肩,“我是谁?这点事情还能难倒我?”

    我和黎麦齐在一中的食堂里一直泡到晚上10点。黎麦齐一遍一遍地给我讲题,如庖丁解牛般帮我梳理解题思路,完全不似之前那般不耐烦。

    在偶然走神的间歇,我会抬头看向正在认真讲题的黎麦齐。我从来没有这样仔细地看过他,他的侧脸渐渐地和黎丘齐的重合,然后又慢慢分开。他的鼻梁竟然比黎丘齐的还要挺一些,微卷的头发也比黎丘齐的浓密一些,染成低调的褐色,衬起他如黎丘齐一般白净的皮肤。而黎麦齐的眼睛比黎丘齐的稍小一些,他应该有些近视,会因为偶尔看不太清而微眯起双眼。

    黎麦齐的眼睛有些发红,他应该是熬夜了吧,为我准备那么多的资料。他虽然轻描淡写,把一切归功于他的睿智,但他毕竟也是个会疲倦的平凡的人呢。

    我可以想像的到,他从昨晚开始,埋头为我整理试卷的样子。一道道题在他的手里变得不再晦涩难懂,仿佛都化身成了可爱的模样,在指尖跳跃着,旋转着。

    我心生不忍,打断还在孜孜不倦的黎麦齐,“黎麦齐,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好困。”

    黎麦齐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点头表示同意。然后敲了敲发酸的颈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我看着黎麦齐,觉得有很多感谢的溢美之词要用在他身上,可是话到嘴边,却又找不到一句合适的。最后硬生生地挤出了两个字“谢谢。”,却因为过于生硬,倒像是不情不愿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