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隆似十分丧气地看着地上被苗禾拾起来的碎片。

    “来人,去给皇上换一个牢靠一些的调匙。”齐妫平静地吃了一口粥道。

    你个死女人!刘义隆心中骂道,简直就是没有一点同情心!自己装成这么可怜的模样,她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给我!”齐妫接过调匙,走到他跟前,将他桌前的粥给端起来,剜去一勺,递到他的嘴边。对着周围伺候的人道:“这边没什么事了,都下去自吃去罢。”

    刘义隆忍不住嘴角一扬,吃了下去。、

    齐妫白了他一眼,道:“满意了?不就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博取同情,可耻!”

    刘义隆不与她计较这些措辞用在他的身上,真的是很不合适去了。依旧一口一口地吃着她送过来的食物,道:“今日早朝你便随我一起去罢。”

    齐妫眉毛跳了一下,道:“这不合礼法。”

    “不合礼法的事情,我们已经做了不少了,不差这件了。”刘义隆促狭地笑了起来。“我们两个孩子,在孝期出生的;到现在我也未临幸这后宫的其他任何美人,这好像都不合礼法罢?”

    齐妫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只得用手中的调羹堵住他的嘴,道:“我在书房等你便是,你真要我做什么,不过是给你批几个字而已,你只是手受伤了,又不是眼睛有问题了。”

    到了书房,她还依旧沿袭着当初在江陵时的习惯,没看完一道折子,如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便记录下来,将这折子归到一边,若是没什么打紧的,无非是朝臣之间互相诋毁,想要皇上支持己势力的,便放成另外一处,这本一来,等到刘义隆散朝之后,便可将重要的事情讲与他听,若实在需要细细看的,便可随即取出来,叫他自己亲自批阅去。

    然刘义隆这回却是撒了懒了,干脆就趴在桌边品着茶,让她一道一道看去,美名其曰是给自己养身子,便是叫她生活无忧;端的是叫齐妫无可奈何了去。

    “你看完这道折子,我与你说说今日朝堂上的事情,你帮我参详参详,看最后如何做决定了去。”

    齐妫一边翻阅折子一边道:“你且说,我听着呢。”

    “今日我特特说起了这下到各县巡察的事情,大多数人还是赞成的,也有些老顽固觉得现在国库空虚,实在不应该劳民伤财;这倒是小问题;但牵扯到办学堂的事情,问题就大了。”

    齐妫停笔抬头,问道:“什么问题?”

    “皇亲贵胄!还有士族;自然都是反对为底下那些贫困百姓浪费钱财的。”刘义隆呷了一口茶,道:“办学费了他们的钱是小事,还大大增加了他们在仕途上的压力,一旦寒门士子学习的机会增大,那他们被朝廷任用的就会就大,那这些靠关系的,靠财力的,便都是要吃亏的。”

    齐妫抿嘴点头。半晌,道:“说得极有道理,如今朝中是贫苦出身的自是不多,就是有,多半也只是家道中落,并不世世代代都是贫苦之人;所以,他们心中对于这件事情,自然是有自己的考量的。”说完又看着他问:“不知皇上的想法是如何的?”

    “自然是极力支持这等好事的;国家的兴衰荣辱,自然不单单就靠那少数的士族及皇亲国戚的,只有办学,才能广纳贤人,增强国家的实力。”刘义隆正色道。

    “那既是这般,办学便是如何也要办下去的。皇上可知这主张办学是浪费钱财一说的起头人?”齐妫停笔在纸上记录着。“我们只要说服了这带头之人,其他人便自然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刘义隆若有所思,点头道:“其实不管他们用什么法子,再难,只要是我想做的,他们便不得不服从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