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少年时候东西,都已经不记得了。

    于是剑身轻鸣着,被送回了鞘中。

    这个还在梦里没有清醒过来的白衣剑修在剑崖第一阶石阶上站了起来,抬头看着漫天细雪。

    静静地站了许久,而后松开了手中的剑,任由他坠落下来,插在了那处石阶上。

    这个二十五岁的,本该在更早之前便入大道,却重新去学了剑的白衣青年,抬手向着崖上行了一礼,而后轻声说道:“人间.....张小鱼,前来请剑。”

    这句话很是简短,很是轻微,也很是别扭。

    像是缺了很多东西一般。

    譬如剑修,譬如道人。

    于是这样一句简单的话,便在细雪的风里,吹向人间,吹向高崖。

    这是大风历一千零三年十一月四日的东海磨剑崖。

    当张小鱼松开了手中的剑,说完了那句话,衣角道袍上的山河字眼被风吹开。

    那三千六百五十丈的剑梯之上的无尽古老的剑意,便再度活跃起来,万般风声不可入的剑崖,在这一刻,短暂地向着人间打开了那些任由风雪踏入的大门。

    于是细雪落向高崖。

    于是小鱼踏剑梯而去。

    那些往日里只会在世人踏上石阶时才会懒懒地进行回应的剑意,此时却是在那场逐渐变大的风雪里,向着那个上崖的人毫无保留地浩荡而来。

    磨剑崖邀剑天下,自然会有许多人间小剑,想要上去见识一下。

    也许是见识一下剑。

    也许是见识一下人。

    但是至今为止,也只有那个来自山河观观宗的云竹生上去过。

    纵使向天下邀剑,邀的也是能够踏上这座高崖,越过那处山门,真正地走入十年剑宗的人。

    像这样的人一般不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