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也知道,保杜云就等于保自己,一时间强调杜云有罪无罪的议论,争得是不可开交。

    秦风止住了这些人的纷杂熙攘,而后将目光重新放到了韩鞅的身上。

    “韩爱卿,此事你是怎么看的?”

    听到询问,韩鞅整了整衣冠袍带,然后高声说道。

    “自高自有言,微臣不以言获罪。如今杜云虽是口无遮拦,但是其赋论之中,多半尚属实情,所以独请圣上裁决,若是圣上觉得杜云有罪,那微臣甘愿替杜云顶罪,承受责罚。”

    秦风双目微眯,他像是一头栖息在林间的猛虎,也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雄狮。

    总而言之,此时他身上所流露出的气势,却是极为骇人。

    “好了,四方有罪,罪在朕躬,这些倒也怪不得旁人,至于杜云,还是让他做阴都郎去吧,退朝!”

    众人纷纷退离宫殿,最后只有韩鞅一人还留在原地。

    其实韩鞅很清楚,皇帝所在乎的并不是杜云论述之中对于他的非议。而是大庭广众之下的传诵,是从根本上破坏了皇帝的公信力。

    自古有言,奉天承运,这天子替天行事,又怎么可能有做错事情的时候呢?如果让所有人都觉得天子和正常人一样都能做错事情,那天子和普通人也基本无异,这是不是说明人人都可以做天子呢?

    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证明杜云所说的话是妖言惑众,然后当即将其诛杀,以此堵住天下人悠悠众口。

    但是秦风并没有这么做,他放走了杜云,只是不让他再入朝为官,这个惩罚对杜云而言,简直就是微乎其微,因为他的心思根本就没有放在仕途上,此时又怎会怕遭到贬低呢?

    “爱卿,你此时不离去,是因为还有什么旁的事情吗?”

    “圣上仁德好善,臣日后定当唯圣上,马首是瞻。”

    秦风颇为欣慰地笑了笑,有韩鞅这句话,那今日朝堂上这些纷扰嘈杂之事,也就不值一提了。

    “爱卿,我不用杜云之事,你该不会埋怨朕吧?”

    “微臣岂敢,杜云性情狂放,圣上不杀他,也算是法外开恩了,臣怎敢还有其他奢望。”

    韩鞅这话说的也算是实情,因为但凡换个人杜云今天就不可能离开得这么坦然。

    朝会结束之后,文武百官多是被搀扶着,送回了自己的府邸。

    只有杜云一个人兴高采烈,连蹦带跳地回到了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