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慌意乱间,晚余似乎听到祁让说了声“宣”,殿前太监得令往外通传,不大一会儿,安静的大殿里便响起了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那是皂靴踏在金砖上的声响,那声响,也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晚余的心房。

    她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想不顾一切跑到前面去看一眼。

    可是她不能。

    她也想不顾一切地冲出去,把那个在心尖上辗转了五年的名字叫出声。

    可她如今是个哑巴。

    她在一个男人的监视下,为着另一个男人心潮澎湃,还要死命克制着,不能让人看出一点端倪。

    她忍得那样辛苦,五脏六腑都扭成一团,嗓子里像塞满了棉花,哽得她无法呼吸。

    她想了他那么多个日日夜夜,没想到竟是在这样的场合重逢。

    他此刻是什么模样?穿着什么样的衣裳?他知不知道她就站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听着他的脚步声肝肠寸断?

    她咬着牙,交握在身前的双手死命地攥紧,恨恨地看向那个坐在宝座上的男人。

    她恨他!

    她一直都恨他,这一刻,这恨意却是达到了顶峰。

    她这一生,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一个人。

    她浑浑噩噩地站着,直到听见那一声久违的悦耳音色——

    “臣沈长安叩见皇上,愿吾皇万岁安康。”

    她的心又跳着疼起来。

    他明知皇上对她做了什么,还要违心地祝他万岁,他不配,他应该现在就死了,化成灰,被风吹散了,连魂魄也一起烟消云散,免得再缠着她不放。

    “臣徐清盏,也祝皇上万岁安康。”

    徐清盏阴柔带着笑意的声音随之响起,如一道清洌的山泉流过,晚余一下子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