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珠赖了会儿床,睁眼唤春华,掀开门帘进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的丫鬟。

    丫鬟皮肤白皙,丹凤眼微微上挑,倒是一幅好颜色,她先向宋以珠行了礼,低眉垂眼,掩盖住了不甘的情绪:“小夫人,奴双儿是世子派来伺候您的。”

    宋以珠拢了拢从肩头滑落的被子,双儿虽然礼节挑不出错处,行为也是十分恭敬的,可是宋以珠却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了一丝敌意,她压抑着心底涌上来的情绪说道:“那春华呢?”

    “世子特意嘱咐了,往后奴和春华同为一等女侍,春华毕竟和小夫人一同的,对府中不大熟悉,所以派奴前来。”双儿起了身,上前将床纱挽起,仿佛已经十分习惯了这样的活计。

    双儿指尖抚摸着呈上来的新衣,心中晃神,若不是宋以珠,她估计就是……一时失力,抓皱了衣料,双儿这才缓过神来,小心翼翼的抚平褶皱。

    宋以珠起了身,由双儿伺候她穿衣,她向来皮肤娇嫩,夜间谢霁唇齿没用多大力气,可是锁骨处的红痕却到现在都没有消下去。

    看向铜镜中面若桃李的自己,宋以珠下意识的抚摸上了自己的脸庞,若不是这张脸,谢霁估计都不会看自己一眼,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

    宋以珠垂下眼眸,另一只手指搅着衣袖,她得想办法,想办法让自己在谢霁心中占上几分位置,至少等到主母进门,自己也不至于落得个悲惨下场。

    想起自己伯父府中失宠的姨娘们,克扣饮食是常事,若是生病了,也无钱看病,只能落得个病死,用一席草垫卷由人抬到乱葬岗的地步。

    宋以珠想到这里,抬头询问双儿:“双儿,你可是自幼跟在世子身边的?”

    双儿给宋以珠发间插上琉璃珍珠钗回道:“是了,小夫人,奴跟在世子身边也有十年了。”

    “我依稀记得,世子是下月的生辰?”宋以珠不确定的问道。她曾最喜欢在上京满月楼喝茶,去年大约也是那个时候,听得几个贵人商量要给谢霁送生辰礼,也不知是求官还是如何。

    她记得清楚,是因为那几人心术不正,瞧见小娘子就想上前,宋以珠还依仗身份阻止过,听到他们那些话,宋以珠还在心中暗暗祈盼谢霁千万不要答应他们。

    “下月初八。”双儿回复道。听到宋以珠这话,双儿不禁诧异几分,看来世子的眼光也不怎么样,这才进来几天,宋以珠就盘算着讨好世子,果真是教坊司出来的。

    她女红一向不错,想着谢霁喜欢玄色,让春华去向夜澜取了几匹布,就准备动手,只是可惜,宋以珠不知道谢霁的尺寸,看来只能自己亲自去量了。

    用过晚膳,谢霁松散了发带,半倚在床榻间,气氛让人昏昏欲睡,谢霁阖上了双眼,只听得宋以珠在一旁擦拭湿发的声音。

    半晌,女子的馨香充斥满谢霁的鼻腔,他下意识睁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宋以珠颤抖的眼睫,花瓣般的红唇轻咬,眼神湿漉漉的,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谢霁有些发笑,扬起眉毛想要看宋以珠做什么。

    炙热的目光下,让宋以珠心脏抑制不住的剧烈跳动,小手揽过谢霁的腰,随后纤细的指尖又滑过他的胸膛。宋以珠额头冒出了汗珠,心中暗骂自己量什么尺寸,早知道去找夜澜多问几句好了,也好过这样卡在半道上。

    气氛逐渐暧昧,宋以珠的下巴被迫抬起,正对上谢霁似笑非笑的眼睛,他粗粝的指腹按着宋以珠柔嫩的唇瓣,缓缓靠近:“宋以珠,你真够胆子大的。”

    宋以珠心乱如麻,看着谢霁晦暗的眸子,她几乎记不清刚刚量的数字,但是现在很明确的是,谢霁误会了自己是在勾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