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德妃广袖扫落青玉酒樽,九尾凤钗坠珠缠入鬓发,“冀州雪灾乃天灾,与明楚何干?宋书衡,你宋家满门荣宠皆系本宫,竟敢反咬一口?”

    “荣宠?”宋书衡清泠嗓音穿透死寂。

    “宋家的荣宠是皇上给予的,和德妃娘娘有什么干系?”

    “你!”德妃护甲深深掐进凤座扶手。

    宋书衡跪于殿前,“皇上,绝非是诬陷楚王,楚王勾结戎狄本就是事实,赵海山为了帮楚王夺得皇位才与戎狄来往密切,德妃娘娘搅动后宫,前朝更全是眼线,到底所图为何,都看得出来?”

    宋清欢也跪了出来,举着一封信,“几日前,臣女的师兄便暗中去了冀州,雪灾的确没有解决,瘟疫已经出现了。”

    楚王双目猩红地看向宋清欢,德妃恨不得撕了宋清欢的嘴。

    龙椅上始终沉默的帝王突然重重咳嗽,掌心血沫溅在赵海山的“谋反信”上。他颤抖着指向萧明楚:“禁足楚王府......无诏不得出!德妃......打入冷宫!”

    “父皇!”萧明楚目眦欲裂,却被羽林卫反剪双臂拖出殿门。

    鎏金门环撞击声里,德妃发间凤钗坠地迸碎,像极了她碎裂的荣华梦。

    宋明珠趁乱凑近萧楚楚耳畔:“公主答应我的......”

    “急什么?”萧楚楚捻起她一缕青丝缠绕指尖,唇角勾起毒蛇般的笑,“本宫要她跪着爬出宫门。”

    楚王和德妃被拉出了殿门,回朝宴却还在继续。

    夜风卷着雪粒子拍打窗棂,萧行煜将暖手炉塞进宋清欢僵硬的掌心。

    她腕间旧疤在月光下泛着淡红,那是比狼头印更痛的过往。

    “淮王呈上的密信是伪造的。”他忽然开口。

    宋清欢指尖猛地收紧:“你如何知道?”

    “赵海山的虎符印鉴,去年就被楚王的人盗了。”萧行煜碾碎掌心血玉扳指,“但冀州的瘟疫是真的,萧明楚在重演你师父当年的噩梦。”

    廊下铁马叮咚乱响,盖不住她骤然急促的呼吸。

    “萧行煜。”她突然抓住他冰凉的手,“冀州不会有事吧?”

    宫灯在她眼中燃起两簇火,烧尽了十年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