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轻歌小心扯住洞口好几条藤蔓,免得站在那窄窄平台往上扔钩子的时候,把自己甩下去。

    程素年给的爪钩不轻,一两斤的重量还是有的。李轻歌试了好几次,第一次没扔上去,第二次扔上去了,但没勾住东西,麻绳一拉,爪钩差些把她带到天坑底下去。三四五六次都落了空,李轻歌难免有些气馁。

    甩着用力到酸痛的手臂,眼看天色已经有亮起的趋势,李轻歌更是着急。

    孤注一掷,再一甩。

    钩住了!

    李轻歌用力拉扯好几下,爪钩那头十分坚固。李轻歌大喜过望,一把捞来从上头垂落的好几丛藤蔓,和麻绳缠在一起,然后在自己身上绕了两圈,免得麻绳承担不住她的重量。

    等真要顺着麻绳往上攀登,又花费她不小力气。上过的几节攀岩课这会儿派上了用场,只是知识储备足够,体力却不太能跟上,李轻歌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重过,一双手臂都要被自己的重量扯断。

    短短五六米,她爬一下,调整麻绳和藤蔓两下,再歇三四分钟。

    等到天上隐现淡粉朝霞光,李轻歌才一手臂横上天坑边缘,只消在往上蹬一步,就能到达目标!

    “您这身体素质不太行啊。”

    戏谑的北方口音从李轻歌上头落下。

    李轻歌吓了一大跳,差些扒不住,往下出溜。

    突然后衣领一紧,手臂被人一攥,两道阴影劈头盖脸地落下。李轻歌还没看清来人长什么样子,就被人一左一右地猛地一拽,提着走了好几步,远离天坑边了才放下来。

    李轻歌累得几乎脱力,喘都喘不匀,一被放下,站都不想站,索性软在地上,气喘吁吁,看向前方的麻叔。

    麻叔坐在一棵树下,倒三角的眼看着她,沉默盯着。盯了好半晌划亮手里的火柴,点燃叼在嘴里的烟杆。

    他用一杆老烟枪吸旱烟,味道呛人的苦涩,李轻歌来老宅的第一天就知道。

    “你伤哪儿了?怎么这么多血?”

    把李轻歌提上来的其中一人蹲下,打量李轻歌身上血渍,啧啧了两声。

    声音年轻,李轻歌认得,正是昨天夜里的那一把。

    李轻歌横眉看过去,只见是浓眉大眼的年轻小伙,鼻上架着黑框眼镜,单看脸是书卷气的学生,但身材壮实,像健美先生。

    而另一个应当是昨夜里声喉嘶哑的那一个。人长得高瘦,一张马脸。李轻歌转头看去,他已经踱到她刚才上来的位置,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