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广翻案的事,就交给他们这些老家伙去办,纵是最后死了,也是跟宋广和将士们团聚而已。

    宋玲珑哭得更加厉害,她预料到这种结果,母亲曾说活着比死难,她此刻深有体会。

    为了父亲和儿子,她不能死,必须活下去。

    除去向河,于群雄三人一直都没娶妻生子,他们孤独地守望着,半生何其悲凉?

    左珩了然,众人默认了他的提议,他不知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也不知这件事究竟能不能瞒天过海。

    宋绩把左珩拽出敞厅,双眼湿漉漉的,“厂公,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吗?”

    “你想怎么做?带着这些老将军和你的侄女回丰都,与天起帝当面对质,让他承认当年的罪行?”

    宋绩心里的正义不是这个样子的,但朝堂之上哪有简单的对与错、正与邪。

    “你有把握吗?”

    “没有。”

    左珩没必要骗他,这件事一旦东窗事发,他第一个得掉脑袋。

    宋绩一把抱住左珩,“厂公,你对宋家的大恩大德,宋绩该怎么谢你才好?”

    左珩再次厌嫌地推开他,还故意掏出巾帕擦擦手,“不是说以后要过继个儿子给我,帮我和许宛养老送终?”

    宋绩吸了吸鼻子,咧嘴傻笑:“等回丰都,就让许姑娘帮我张罗亲事。”

    “急什么,待宋家恢复名誉,想嫁给你的姑娘会排起长队。”

    “真的吗?”

    “宋家可是名门大族。”

    宋绩憧憬起那一幕,“大族”是不可能了,人已快死绝,只能重获“名门”的空头衔。

    那样也很好,至少可重设祠堂,列祖列宗的牌位都能光明正大地供奉,尤其是哥哥宋广,终可荣归故里。

    左珩抬手拍拍宋绩的后脑勺,又想起左梵山,当年他就是这样安抚自己。

    二人返回敞厅时,案几上已撤下饭菜,众人都拿起纸笔,逐字逐句地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