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兰心蕙质的女子,我怎么也无法相信这样一个女子会对我施展某种阴谋。

      她听了我这些年的经历,不由一阵唏嘘,道:“这些年来,三哥受苦了。”然后给我解释了当年的事情。“三哥,当年你为了救阿年,陷落在蝴蝶谷中,当时正好慕容圭已死的消息传到北燕军的耳朵里,宇文周拼死一搏加紧攻击建康,父皇一连下了十几道圣旨,让阿年回援建康,阿年却像是疯了一样,非得要亲手把你从山石下挖出来,后来是谢纯用激将法才劝得阿年带兵返回建康……”然后就把谢纯如何敷衍了事,随便找了个人代替我的事情告诉了我。

      我不由哑然失笑。谢纯的确就是这么个东西,自大狂傲惯了,他觉得我一定死了,就绝不会浪费士兵的体力,再去用兵刃甚至徒手去挖山石。是我错怪了沈沅钰,我不由大为惭愧。

      沈沅钰道:“后来阿年虽然当了皇帝,可是因为失去了平生最好的兄弟,一直郁郁寡欢,他近乡情怯,因为心里难受,就下意识地刻意避开了和你相关的所有人和事。而我了解了这些事情之后,猜到这其中有猫腻,我几经调查,后来又多次当面质询,谢纯这才把真相告诉我。”

      “我派人到蝴蝶谷再去找你。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挖出来的尸体早就腐烂了,根本无法辨认,我抱着一线希望,派人到处搜寻,就是希望你还活着。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竟然发现你不但活着还混迹于北魏的军营中,我了解了你的情形之后,这才派人去接应你。”

      她把前因后果都说清楚了,最后俏皮地眨眨眼,道:“我之所以把你偷偷送来,不过是想给阿年一个惊喜而已。三哥是否能放轻松些,不再对我心怀戒备呢!”

      我不由大为尴尬,原来我的一切反应都被她算中了。要不说女子太聪敏了也不是好事,也不知老五平时是怎么和她相处的,什么事她看一眼就知道结果了,想想都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不由含糊道:“见到你们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怎么会对你们心存戒备呢?”

      她笑道:“既然如此,三哥是不是可以把藏在怀里的匕首拿出来了,要不我可不敢让孩子们来见他们的三伯父。”

      我的脸因为羞愧,红成了一只煮熟了的虾子。我的确为了以防万一,在怀里藏了一把匕首来的。

      我羞愧无地将匕首拿出来交给一旁的太监。她对身边的大宫女吩咐了一声,不一会儿就带了三个孩子来见我。

      前头的一对双胞胎我印象很深。此前我可是很喜欢他们的,他们跟我也十分亲近,三年过去了,七岁的孩子,个子已经蹿到我的腰间了。

      两个孩子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不过气质却迥然有异,一个温润沉静,一个活泼开朗,我单凭气质就能分辨出谁是昊哥儿谁是晔哥儿。

      他们一起上前来,规规矩矩地给我行礼,口称三皇伯父。

      然后一个小子十分自来熟地拉着我的胳膊,调皮地对我道:“三皇伯父,你去哪里了,这么多年都不来看我们,真是想死我们了!你猜猜,我是昊哥儿还是晔哥儿。”

      另一个孩子则是沉静地站在一旁,并不说话。只是一双好看的大眼睛也放射出好奇的光芒,那样地看着我。

      我看着这两个侄子,心情愉快极了,笑着拍了拍先头说话的小脑袋,又用手捏了捏他的小手,道:“这手上都是茧子了,肯定是经常拉弓射箭,你的父皇没少操练你吧,可还辛苦,晔哥儿!”

      晔哥儿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您怎么一下就猜到我是晔哥儿了。”

      我笑着道:“就你这顽皮猴子的样子,就差在脑门上写上我是晔哥儿几个字了。”

      沈沅钰和昊哥儿都在一旁抿着嘴笑,这时就听见一个声音奶声奶气地道:“二哥,羞羞!”

      那个声音绵软甜糯,好听极了。我循声望去,看见一个穿着红色衣裙,头上戴着漂亮珠花的小女孩站在沈沅钰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