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换做代青这般柔情相待,阮一一的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代青是真心疼惜自己,而自己活了这么久,还从没真正喜欢过一个人,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倘若真能与他结为夫妻,无论相敬如宾,抑或恩恩爱爱,似乎也不失为一个好结局。

    她本来没打算嫁人,可现在,真心摆在眼前,阮一一又怎么忍心拒绝?眼下最糟糕的状况,无非是被皇后强行指配给那些老弱病残,既如此,选代青这般俊俏郎君,又何乐而不为?

    况且,她心底对代青,并无反感厌恶之意,若二人真能琴瑟和鸣,携手度日,亦是她心之所向。

    代青看着阮一一低垂的头,红透的耳朵,一直强忍着的嘴角终于扬了起来,轻轻咳了一声,认真地说:“多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我定会倾尽所能,成就这段良缘。”

    次日,晨光熹微,喜婆敲锣打鼓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代青一早便筹备周全,带着人热热闹闹地往阮府去,依照古礼,有条不紊地行纳采、问名、纳吉之礼,一气呵成,速战速决。虽是简陋了些,但这一切只为赶在皇后之前,将这门亲事定下,断了她人的歹念。

    萧蕊在宫中得知阮一一已经定亲,顿时气得暴跳如雷,大发雷霆,把皇上赏的异域花瓶都摔了,尖着嗓子骂道:“贱人!本宫精心谋划,竟被她如此轻易化解,我倒要瞧瞧,她嫁的是何方神圣,以后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上一回阮一一入宫,还是孤身一人,此番却与代青携手同行,阮一一心里发愁,想着这次进宫又要碰上什么刁难。

    代青似是看穿她的心思,并肩而行时,他有点局促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阮一一的手背,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寻思,咱们要不要装装样子?”

    阮一一低头瞥见代青那宽大修长的手掌,像被烫了一下,手指轻轻缩了回去。可念及要在皇后面前做戏,又害羞地与他十指相扣。

    二人掌心贴合,一个粗糙,一个柔嫩,却又紧紧相依。

    阮一一顿觉心慌意乱,脸颊飞红。

    代青也没好到哪儿去,俊脸微红,心跳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