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有了今日这一出。

    “斐云?她来做什么?”

    阮一一放下手中的碗筷,眉头紧紧皱成了一团,这人可真是阴魂不散,难不成先前被自己教训得还不够惨?如今又来招惹自己,当真是烦不胜烦。

    斐云却是已经进了屋内,她堪堪才出了月子,照理说养胎时油水补得足,本该容光焕发,身上还有些丰腴之态。可如今一眼瞧去,怎么看都觉着面前这人透着一股子憔悴的意味,面色蜡黄,眼眶深陷,难掩疲惫。

    阮一一在打量斐云,斐云同样在打量阮一一。

    阮一一面色苍白,屋子内还弥漫着一股子淡淡的药味,可见她的日子也不好过。见她不好过,斐云心底居然莫名生出了丝丝喜悦。

    阮一一不耐烦和这些人打机锋,她觉着自己没把斐云轰出去,还能平心静气地把她放进来说说话,就已经是天大的好脾气了:“你来有什么事?”

    斐云想起祖母和母亲临行前的千叮万嘱,忙收起了心里头那些刚冒头的小心思,强挤出一丝笑容,只是那笑容牵强:“此次我来,是为接你回家。”

    阮一一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冷冷嗤笑一声:“回家?这里就是我的家。”

    “我同你说过,你安心待在斐府,该是你的,都会是你的,往后我和逸尘还要去漠北,你在斐府当家做主,也不用出去奔波操劳,岂不是两全其美。”

    斐云仍不死心,循循善诱,可这话听在阮一一耳朵里,却只觉这算盘珠子都快崩到自己脸上来了,打得噼里啪啦响。

    斐府有钱吗?

    还没阮一一带去的嫁妆有钱。

    更何况阮家现如今手里还攥着一个桃花巷,她凭什么要用自己的钱财去补贴那一大家子狼心狗肺的玩意儿?

    斐府有人吗?

    全都是烂人。

    平日里想着从别人身上吸血,占尽便宜,却半分好处都不愿意付出。你给他好处,他就巴结你、讨好你;你不称他心意,他就给你甩脸子,变脸比翻书还快。

    这样一个穷且烂怂的人家,阮一一疯了才会再跳进那个火坑。

    “斐云,我到底是哪一步做错了,居然让你生出我还会回斐家的错觉。”阮一一深深叹了一口气,“你说出来,我改还不行吗?”

    斐云一噎。

    这让她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