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跑一家,若还是这般,那便只能再等几日。”能早些出发自然是最好,阮一一心里头,不知为何,慌得厉害,总觉得耽搁不得。

    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跟着两个小丫鬟一起,走向下一家药铺。

    最后一家药铺,自然就是广济堂。在京城里头,广济堂也算是排得上名号的,阮一一之所以一直不愿意踏入广济堂,无非是因为代青在里头坐班。

    一想到那日自己烧得迷糊时,脱口而出的那句“俊俏的小郎君”,她就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代青。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过是随口夸赞一句别人的样貌罢了,况且还是发烧时说出口的胡言乱语,当作没听见,也不是不行吧?

    刚到广济堂门口,几人便知情况不妙,不用进去就已猜到结果。只见正有人将里头大大小小的药材,一箱箱、一罐罐地往外头的马车上搬运,看这阵仗,显然是药材被抢购一空了。

    阮一一见状,心中暗叹自己终究还是来迟了一步。

    春花得了小姐示意,走上前去,用商量的口吻道:“店家,您看这事儿闹的,我们也是着急用药。不知可否匀些药材给我们?您放心,我们愿意出双倍价钱购买,绝不叫您吃亏。”

    阿福正忙得不可开交,他头也不抬,一只手快速清点着那些瓶瓶罐罐的数量,另一只手在账本上奋笔疾书:“不行,这批货要得急,主家交代了,一颗药都不能少。你们要是需要,可以等后面的药材,最多等三日就有了。”

    “店家……”春花还想争取,阿福却是匆匆跑进了店内,扯着嗓子往里头喊着:“止咳丸谁负责的?怎么少了一瓶?赶紧找找!”

    里头就走出来一个小厮,手里头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瓶药,高声应道:“这儿呢,方才将库存都搬了出来,里头有一瓶在角落里,没见着。”

    “怎么做事的,这般马虎,快些!”

    “来了来了。”

    那瓶药一被稳稳地放到车上头,阿福说了句“齐活了”,前头的马夫就一甩鞭子,“啪”的一声,狠狠抽在马背上。马儿吃痛,撒开四蹄,瞬间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一溜烟跑没影了,只留下一地被扬起的灰尘,呛得人直咳嗽。

    阿福抬手挥了挥眼前的灰尘,这才转过头来,有空搭理一旁的春花:“这位姑娘,你方才想说什么?”

    春花看着前头那飞奔而去的马车,默默闭了嘴。这时候再说又有什么意义呢?车都跑出去十里地了。

    阿福面上堆起笑容:“若是没事,我便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