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茶盏被重重撂在案上,林疏雨捏着茶盖重重一磕,“还敢乱看!再看把你眼睛剜了!那青楼女子很好看么?把你魂儿勾走了是吧?要不今晚留下来看?”

    许舟慌忙垂下眼皮。

    “习秋,研墨。”林疏雨转头唤来小丫鬟,冷着脸把狼毫拍在砚侧,"让他念,朝槿写。"

    墨块在砚池里打着转儿磨开,许舟侧身偷觑岳母神色,却偏头撞进岳母淬冰似的目光里。

    许舟:“啊?”

    “这桌上还有第二个吃白饭的?”林疏雨拍案声惊得烛火猛晃,邻桌几人好奇地探头张望。

    许舟瞥向远处正与友人谈笑的林靖嵩。

    “好得很!”林疏雨气极反笑,染着丹蔻的指尖几乎戳到他鼻尖,“我看你是皮痒了……”

    绣鞋偷偷碾过他的靴尖。

    “姐夫,快念……”

    许舟低头瞧见苏朝槿揪着他衣角的指尖,雪色袖口下腕子细得能瞧见青脉,仰脸望他时连睫毛都挂着三分央求。

    “……”

    他有说过他要作吗?

    可是当他低下头,对着那双浸了晨露般的眸子,顿时败下阵来,认命地往砚台边凑了凑。

    苏朝槿趁母亲不注意,樱唇几乎贴到他袖口上:“姐夫果然有心……”

    她瞟一眼林疏雨,声音轻得像蝶翼扑簌,“还是娘亲懂姐夫。”

    林疏雨忽地蹙眉转头,狐疑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

    方才那话听着像是夸人,怎的叫人后颈毛毛的?怪别扭的。

    “姐夫,可以念了……”

    苏朝槿笔杆抵着下唇,笔尖悬在宣纸上洇出个小墨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