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吱呀”裂开寸许缝隙,钻出个毡帽覆面的佝偻身形。

    他左右张望了一番,见四周并无异常后,猫腰贴墙而行。

    墨色小巷里不闻虫鸣犬吠,唯有屋檐滴水声碎成冰碴。

    那道黑影忽然顿住,帽檐下的目光扫过墙根暗影,方才缓缓踱步至巷心。

    两人在黑暗中相互看着,都没有先说话。

    时间悄然流逝。

    那戴着帽子的身影突然开口道:“这里是苏府后巷,公子是不是走错路了?”

    年轻公子突然踉跄逼近,蟒纹锦袍沾满酒渍:“没走错,这景城的路,我都熟悉的很。那城外十里亭的三岔路,我也熟悉的很,你熟悉吗?”

    那戴着帽子的身影没有回答,又看了他几眼,方走到近处,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宋哲的酒顿时醒了。

    两人目光相对,靠的更近。

    一个低头侧耳,一个低声说着。

    许舟的魂体如墨色轻纱拂过檐角,冷眼俯瞰着巷道里交缠的人影。

    当他看清两人的相貌后,并没有靠近去听他们在说什么,直接转身,飘了回去。

    回到屋里,他魂魄归窍。

    给熟睡的小丫头掖了掖被角。

    许舟没有再耽搁,立刻出了门。

    彼时巷中暗潮渐息。

    两道剪影如交颈毒蛇缓缓分离,毡帽人退回阴影,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宋哲锦衣翻飞没入长街。

    这纨绔子弟没有走大路,专挑鼠道蛇径而行,蟒纹靴踏过青苔时,腰间酒葫芦与镶金匕首相撞,在空巷荡起细碎回音。

    “原来是这样……”宋哲舌尖反复碾磨着刚得的机密,瞳孔因兴奋缩成针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