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守哨,不是探哨。

    失去身份之后,连勇武都没资格没机会。

    兵营里人马疾驰,经过的兵马身上都是浓烈的血腥气,有自己的也有敌人的。

    梁蔷走其中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他也希望自己尽快披上这一身血腥气,而不是一身的土腥气。

    “阿蔷。”有声音唤。

    梁蔷看去,见一队兵马疾驰而来,父亲正在其中,他忙上前。

    这队兵马是官将,一个个气势威武,父亲一个儒生穿着将袍,看起来丝毫不逊色。

    梁二老爷跟身旁的将官说了几句话,那几个将官看过来,对梁蔷颔首而笑:“这是上阵父子兵。”

    梁蔷施礼,几个将官离开了,梁二爷下马说话。

    自从那晚从劳役屯堡离开后,他们父子便去了不同的地方,这也是别后第一次见面。

    “怎么样?”梁二爷端详儿子,笑问,“还习惯吗?”

    梁蔷也端详父亲,笑道:“我少时常骑马混跑,如今还习惯,倒是父亲你,握笔坐书房这么多年了,还习惯吗?”

    梁二爷道:“其实还是握笔坐书房。”

    “前几日的伏击战都大获全胜,我听兵士们说都是指挥得当,出其不意。”梁蔷说。

    梁二爷道:“是啊,身为将官一言一行都关系无数将士们的生死,来到这里后,我才更体会到,手中握的笔真是千斤重,更不敢随意开口。”

    真来到战场上,就知道建功立业哪有那么容易,说实话他好些时候夜半醒来,都有些后悔,还不如在屯堡做劳役——这话身为父亲不能跟儿子说。

    “阿蔷,你自己小心些,征战不是儿戏,能活下来就是功业了。”

    梁蔷点点头,父子还要说话,那边有兵士唤“梁大人。”

    梁二爷不再多说,再看儿子一眼,下一次再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见到活人还是尸首,但也没办法,只能转身匆匆而去,不敢让其他将官久等。

    他虽然是将官,但在这千军万马中只是末等,那位姓蔡的旧友能力有限只能给他安排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