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有心,方才那姓吴的进士说话的时候,杨义府就在身旁,足是可以拉住,偏他爱拦不拦的,此时事后来说话。

    反倒令他看不起。

    杨义府又道:“过几日我成亲,晚些就着人送请帖过去,延章定要来喝一杯水酒才是。”

    每年放榜之后,都是进士们结亲的密集期,无论是榜前约婚,还是榜下捉婿,都要尽快将流程走完,才好等待朝中发配官品差遣,携着新婚妻子走马上任。

    琼林宴还没有结束,顾延章已是又接到了数个新科进士的邀请,叫他去吃喜酒。

    顾延章在席间应酬着,心中却不由自主想到了其他地方。

    新科进士们的婚期几乎都在四月。

    而四月还有另外一个极重要的日子。

    清菱就要及笄了……

    ***

    且不说这一厢顾延章在琼林宴上吃席,另一厢,他再想不到,席间才发生的事情,转瞬之间已经传了出去。

    跨马游街,琼林宴会,全京城的人都在关注,先不论没人去瞒着,便是有人想要瞒,又哪里会瞒得住。

    不单宫中的天子知晓了,便连市井之中,也传得沸沸扬扬。

    杨奎与范尧臣之间的斗争,京城谁人不知?

    范大参如今说要退兵,杨平章却说要继续打。

    虽然不是朝中官员,可关于延州的战事,京人们也各自有自己的说法。

    “劳民伤财!打下来了又怎样,天子仁厚,蛮子降了,说不得还要赏一个官给他做,倒不如此刻撤了,也省点力气!”

    “打成这样,至少有几年安稳好过,今岁日子不太平,没见襄州都地动了吗?桂州那边还发大水,哪里顾得来那些,自己肚子都填不饱了,打打打,算起来都打了好几年了罢?没个尽头!”

    “话也不是这般说,你如今退了,明年又来打秋风怎的办?延州死了恁多人,不能都叫白死了罢?”

    “这话你同天子说去,看他是听范大参的,还是听你的!”

    “方才还听说了,琼林宴上,今科状元当着范大参的面呛出话来,说小心延州冤死亡魂去找他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