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瑚想要修渠建坝,这是正经事,如果只有他一个人,有七八分可能是做不好的,可若是能把许师简诏进京来,叫他主持此事,有此人镇着,再叫瑚儿去跟着学一学去做事,十有八九便妥当了。

    此人虽说性子左了些,可素有大才,实为难得的能臣,把瑚儿放在他身旁搭得两年,也就能练出来了。

    张家的事情一贯容易解决。

    可赵家的事情,却件件都十分棘手。

    想到昨日见的那个奸佞,又刁又滑,叫她又是恶心,又是恼怒。

    三哥、四哥两个是不中用了,只不能因此拖累的赵家的名声,否则将来去了地下,那些个老的岂会放过她?

    可若当真要把那皇位给到老大那一支,她却万分不愿。

    中书日日都在催,新皇人选一日定不下来,无论朝廷也好,百姓也罢,俱是一日不能安心。

    再看几日罢……

    张太后暗暗下了决心。

    ***

    开春就在眼前。

    街上厚厚的积雪正在融化,被人踩得又黑又糊,水渍渍,脏兮兮的,看上去一塌糊涂。

    树梢上已经冒了尖,虽然多只有粒米那样大的头,也要绿不绿,实在灰扑扑的,到底有了个正经树芽的样子,不再像冬日那样又光又秃。

    看了这样的景色,又联想到近日发生的事情,季清菱的心情实在不怎么好得起来。

    她骑在马上,转头看了一眼顾延章。

    对方的头直直的朝着远方,可双目微垂的样子,显然没有在看路,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忍不住叫了一声,道:“五哥。”

    顾延章这才被惊醒一般,回头笑道:“怎的了?是快到了不曾?”

    又歉声道:“我走神了。”

    季清菱挥鞭指了指前头道:“再行五百步就是了,眼下正在化雪,路上甚滑,五哥且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