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北风如狂,将树木刮得枝叶飘零。

    温酒一袭鹅黄罗裳,大红色的斗篷,虽不薄,也难以抵挡这铺天盖地的寒意。

    偏生她站着一动不动,望着朱红色的宫门,犹如雕塑一般。

    张岳泽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却没说话。

    如此,吹冷风吹了数个时辰。

    天色渐亮,宫门开。

    温酒同张岳泽一道进宫,在皇帝寝宫外跪请圣安。

    王良却匆匆走出来,同两人道:“皇上刚服了药,又歇下了,没有半日光景怕是不会醒。”

    温酒抬眸道:“皇上不醒,我就在这等着。”

    张岳泽径直起身,骂了声“疯子”转身就走。

    一时间,只余下王良和温酒还在原地。

    不远处内侍宫人来来去去。

    温酒正对着寝殿们跪着,寒风吹得青丝纷乱,忽然间,有一滴水珠落在了她眉心。

    冰冰凉凉的。

    “下雨了。”王良弯腰同她道:“温掌柜,这事你跪也没用,还是快些回去吧,皇上这病时好时坏,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若是待会儿四皇子过来……恐怕更麻烦。”

    温酒低低一笑,不甚在意道:“公公不必管我,今天我权当在宫中赏赏雨景了。”

    “我的温掌柜啊,您这是何苦呢?”王良在老皇帝身边这么多年。

    不知见过多少忠臣被冷待,丹心被辜负,这人做了多少政绩,付出了多少,是好是坏,是忠是奸,不过是皇帝一句话的事。

    召谢珩回京的金令,是他看着发出去的,这其中的缘由,他最是清楚。

    可这些都不能同温酒说。

    这姑娘,也不过才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