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墩今年七岁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父母还在时,他已经开始跟着爹爹上山捡柴,跟着娘亲下地割猪草,跟着奶奶打扫家务了。

    他懂事了。

    知道奶奶不肯吃粮食,要留给他。

    若是再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奶奶就会像那些睡着了就醒不过来的人一样,被抬出去,再也回不来。

    眼眶瞬间红了,谢小墩说:“奶奶,我不要你走,墩儿要跟奶奶在一块。爹爹娘亲已经走了,奶奶不能再走了。”

    一瞬间,老妇人泣不成声。

    “娘的,这叫什么事儿啊!”

    实在忍不住,田旺大喝一声,周围的人眼珠子像是钉在谢小墩的手上一样,要不是顾忌田旺,他们早就扑上来了。闻声,皆是吓了一大跳,却依旧舍不得将视线收回去。

    这时,他耳边有道声音说:“实在是欺人太甚,竟让咱们在此处等死。兄弟,你要不要跟他们拼了?”

    拼了……

    田旺扭头,这才注意到坐在他斜后方跟他说话的人是一个瘦骨嶙峋的二十出头的男人,男人眼底满是怨恨,即便饿到极致,双眼依旧充满了狠厉,像是一头饿狼,充满了野性和暴戾。

    “怎么拼?”

    田旺愣了一下,心脏忍不住跳得快起来。

    半晌后,他若无其事地扫了一圈,跟他们关在一起的少说也有四五十人,且有一半以上都是老人和孩子。

    青壮年也就十来个人,且都已经被饿得四肢发软了。

    外面守着他们的人可都是守城军。

    而且都是顿顿不落,有力气的。

    他们根本拼不过。

    “我已经被关了三天了,仔细观察过,他们在子时守卫会薄弱一些,晚上也会松懈。只要我们配合得当,还是有机会逃出去的。”

    说话的人叫陈铸,家里上两代都是给人铸造房屋的,所以便给他取了这么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