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局,是我。我对着话筒压低声音说道:我刚才在街上碰到了杜海天!

    杜海天?!天道会的杜海天?!钱进的声音陡然尖锐起来,透着紧张,他急切地问道:你确定没看错?!

    应该不会错。我回答道:跟他一起的有十多个人,在街道边的小食店吃饭。

    他看到你了没有?!钱进紧紧追问道。

    我想起那些黑衣人的反应,迟疑了一下说道:应该是看到了,但是他没正眼瞧我。

    天道会的人怎么跑L县来了?!电话里,钱进似乎有些困惑地嘀咕道:难道L县有什么吸引他们的事情?!

    L县会有什么事吸引他们?!我的心中猛地一动,暗自思索道:除了“小观音金像”在这里,还有就是马上要发包的河沙了,难道是为了河沙的事情?!不会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来,半晌过后,钱进才说道:好了,我知道了。天道会在C城待不下去了,可能正在向外转移势力,你最近出门注意点安全。

    挂了电话,我回到屋内,看到振堂叔还在专注地画着那幅画。可此时,我心里满是天道会和孙正平说的砍人事件,一时间竟没了兴致去看他到底画了什么。

    中午吃饭的时候,老妈招呼振堂叔上桌吃饭,振堂叔却像着了魔一样,只顾在地上画画,根本不理会,老妈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作罢。

    何哥没回来吃饭,老妈听说了街上砍人的事,满脸担忧地对大姐说道:你记得跟志国说一声,别什么事都往前冲,该躲的时候就得躲——。

    大姐赶忙点头称是。

    老妈很快吃完了饭,然后端着装满饭菜的碗走到天井,偏着头看了一会儿振堂叔画的东西,无奈地摇了摇头,喊道:哥,吃饭了!

    “唔唔”。振堂叔嘴里含糊地说着什么,手上的动作依旧不停。

    “唉——”。老妈长叹一口气,把手里碗筷轻轻放在了他的身边。

    等我吃完了饭,放下碗筷起身准备回屋,这时的振堂叔已经停止了作画。

    他坐在天井里,端起一旁的碗筷,一边不停地往嘴里刨着饭菜,一边痴痴地盯着自己的画作,时不时还傻笑两声。

    振堂叔到底画的什么?!我的好奇心再次涌起,不由扭身走过去,站在振堂叔身边,偏头看向地面上的画,嘴里问道:叔,你画的这是——?!

    然而,话还没说完,我的脑海里“嗡”的一声巨响,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让我感觉头重脚轻,几乎站立不稳,差点就偏倒在地上。

    我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地面上的画,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牢牢牵引,再也无法移开视线。那一刻,震惊如汹涌的潮水般,将我彻底淹没。

    因为,振堂叔在石板铺就的地面上用石子勾画了一幅景物图。远处是一座山,山上稀稀拉拉地画着些树和草,而在山脚下,画了三棵类似大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