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美丽本就心里有鬼,罗羞月这番这影射意味十足的话她哪里听不出来。

    瞬间,她整个人就如同被砸了脚的鸡,止不住咯咯直叫,“贱丫头,没良心的赔钱货!让你做点轻松活还不乐意……老娘起早贪黑为这个家,到头来还要被你骂,真的是没良心,没良心啊!呜呜呜……”

    说到后面,杨美丽一屁股坐下拍着大腿就开始拉高声音嚎叫起来,活脱脱一副受了天大冤屈的模样。

    罗羞月看着她这幅泼皮无赖模样,哪里不知道她打的什么注意,村里房子都挨得近,关系好的还会两家砌成一个三合院,平日里豆大点事都能一夜之间传遍半个村子,杨美丽这哭嚎,中气十足,一声比一声高,怕是方圆百米都能听见。

    借此叫村里人都知道,她罗羞月对母不敬,没良心,是个坏了心肠的人。

    本来这个年代未嫁的姑娘都极其注重名声,若换了原身这样脸皮薄的,早就羞愤地上前去说好话拉人了。

    可惜杨美丽碰上的是罗羞月,她根本不在乎这虚无的名声,更何况还是这种莫须有的罪名。

    她也不急着回屋了,一屁股坐在青石台阶上,就这么冷眼平静地看着杨美丽坐在地上光打雷不下雨。

    这撒泼哭嚎吧,也是门技术活,要一声高过一声不漏底气,又要让嚎叫与字眼分得清清楚楚,很显然,杨美丽就是这门技术里不可多得的人才。

    坐在地上的杨美丽一边嚎一边分出余光去看这个继女,等着她滚过来给自己告饶下好话,干嚎了半晌,哪知道继女不仅没过来扶她,竟然还悠闲地坐下了?

    杨美丽当下就急了,也不唱大戏了,一个翻身坐起,气势汹汹地走上前抬手就要拧,“赔钱货,老娘今天就给你松松皮!”

    罗羞月哪能坐着让她拧,撑着青石板倏地起身往后躲,原身饿得身材娇小,常年干活又让她多了几分灵巧,叫杨美丽接连几下都扑了个空。

    “竟然还敢躲?”杨美丽彻底恼羞成怒,对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撸起袖子,捏得咯吱作响得拳头朝着罗羞月又快又狠地砸了过去。

    蓦地,“哎哟!”一声,

    一个白胖的少年被大力打得脑袋嗡嗡作响,一屁股向后重重跌坐在了地上,他甩了甩晕乎乎的脑袋,脸和尾椎骨的双重疼痛如狂风浪潮席卷过来,少年眼里一泡泪水憋不住直往下掉,仰头扯着嗓子“哇”得一声哭了起来,哭声又凶又惨。

    瞬间,杨美丽脸都吓白了,紧张地上前蹲下,两手无措的不敢动作,“才才,打到哪儿了,疼不疼啊,快让妈妈看看!”

    罗羞月看着这戏剧化的一幕忍不住发笑,方才杨美丽撵着她就要打,她顺势往旁边一躲,哪晓得后面突然出现个人,弄巧成拙,这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罗家的宝贝疙瘩罗成才身上,叫杨美丽搬起石头意外砸了自己脚。

    “呜哇哇哇……疼!……脸疼……”罗成才哭得满脸都是鼻涕眼泪,他平日里娇养惯了,长这么大就没挨过打,更何况杨美丽那一拳可是带了十足十的力道。

    杨美丽这下真是慌了阵脚,连忙好言好语地哄这个宝贝疙瘩,“不哭不哭……妈妈给你吹吹,呼——”

    罗成才本就是个娇纵性子,他无故受了委屈,哪管旁人是谁,抬手对着面前的女人就是狠狠一推,“都怪你,都怪你!坏女人!”

    杨美丽猝不及防被儿子推了个坐墩儿,听着儿子的责怪谩骂,她一张脸又是自责又是茫然,平日里尖酸刻薄的女人,这会儿看起来竟还有了几分可怜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