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部的休息大厅里,大福、清清、陈昭,三个人坐成了一排。大福是一脸无奈的神情,而清清和陈昭表情同步,像两个犯了错且不敢顶嘴的小朋友。

    陈昭什么都知道了。大福也把遗书的原委告诉了他们。那是一时的情绪行为。当时她正跟卫俨冷战,又听说了一个独居女性猝死的案子,便难免有些多愁善感。

    “大福,你这个病不严重吧?”陈昭觉得气氛太低沉了,也想试图转移话题。刚说完,清清瞪了他一眼。

    可意外地,大福竟笑了,“只要你不到处乱说,我就死不了。”

    “我…”陈昭显出难色,撇过脸,叹了声,“你们骂我我也要说,其实只要把事情说开了,你跟俨哥根本没必要分手!”

    陈昭是旁观者清,可大福也不是当局者迷。她只是还没找到一个平衡点,也实在是有点倦了。也许这场适时到来的病,就是让她放空自己,反思人生的。

    “陈昭,把清清送回我家吧。”大福站起来,还是带着笑意,“你们来之前护士通知了,明早八点做穿刺。”

    说完,她就转身走向了病房。陈昭又想跟上去劝,清清拉住了他,“让她歇歇吧,她这些年过得真的不容易。”

    陈昭自然很听清清的话,但他的关注点忽然变成了清清的手。因为,清清刚才随意一抓,就跟他牵手成功了。

    “好,我听你的,我现在就送你回家。”他龇牙一笑,反握住了清清的手。

    清清这才发觉,忙把手抽开,脸色急得一红,“不用你送,我自己认得!”说着,掉头就走。

    陈昭倒是十分皮厚,又追上去,凑着清清的耳畔,“你脸红什么呀?咱俩抱都抱过了,你就答应做我女朋友算了!”

    “谁抱你了?自作多情!”

    “没有吗?我这肩上到现在还湿着呢,都是你哭的!”

    “那是口水!”

    “那四舍五入,你就算亲过我了!”

    “我呸!”

    两个人就这么吵着嘴走远了。

    ……

    穿刺也算是微型手术,大福进手术室前,赵永平夫妻和清清都陪在她身边。但她并不害怕,是自己笑着走进去的。

    八点钟,穿刺准时开始。医生在大福的结节部位做了局部麻醉,起效后,用尖刀切开了一个5毫米的切口。因为没有任何感觉,即使眼睁睁看着穿刺的细针插进切口,她也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