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衍在心里感叹,真是难得的好人。

    这得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教出燕徵这么有修养的人?礼貌、知分寸、对人温和友善、不因自己的身份高人一等。

    二人沿着原路回去露天停车场,老城区潮湿的石头路上总有积水,水洼上倒映着斑斓的灯光和彩旗。

    谢衍突然感叹:“我今天过得真挺开心的,是我这么些年来,最开心的时候了。”

    燕徵开口:“谢先生……”

    收到谢衍的眼神,燕徵才失笑改口:“衍哥应该要更开心一点,你和我在楼道里见到你的那次,差别很大。”

    在楼道里是谢衍第一次和燕徵见面,他当时在门外听见了白宣雨对外提起自己腺体受损的事儿,心情着实不好,还在抽烟。

    现在他想开了,不去纠结过去,只想展望未来,更好的日子还在后头等着呢,心境不同,身边的人也会有所察觉。

    “这样很好。”燕徵说:“衍哥,你笑起来会发光。”

    “我是灯泡?”谢衍和他打趣。

    恰好又自行车从他身后过来,燕徵顺势抓着他的手臂拉了一把,把人半搂紧身体里,窄小的道路入口分出一半来,几个骑自行车的少年飞速略过,爽朗的笑声逐渐远去。

    谢屿川的鼻尖撞上了燕徵的肩膀,有些酸。

    等骑车的少年都跑远了,燕徵才松开他。

    谢衍伸手揉了揉鼻子,鼻息见一闪而过的,好像是燕徵信息素的味道。

    燕徵把谢衍送到了楼下,挥手道别后车子驶离,谢衍看着燕徵的车尾灯,再回头瞥了一眼漆黑的独栋小别墅,只有门前两盏路灯照明,显得空档且孤独。

    果然,人是适合群居的生物。

    燕徵本说好了请三天假,结果第四天也放了季扬的鸽子,无奈他是燕总,季扬只能沉着脸把这几天压下的文件全都堆在了办公桌上,然后给他汇报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说完季扬感叹一声:“燕总,这回你恐怕连续一周,每天睡觉的时间都不会超过四个小时了。”

    那边在季扬眼里,从燕总沦落为加班社畜的燕徵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笑了一下,对季扬吩咐:“今天午餐吃啤酒鸭。”

    “可是现在才早上九点……”季扬顿了顿,又说:“而且您不是从来都不吃鸭子?”

    回他的是收敛笑容的燕徵一记冷冷的视线,季扬立刻闭嘴,算了,他只是来打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