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这种掌心雷消耗的太多了,以至于真的需要的时候,却发现已经快用完了。年熹眸子通红的盯着战场,发狠道:“告诉兄弟们,仍完了掌心雷,都跟着我上去杀党项人。”

    “得令!”士卒脸上露出坚毅之色,大宋的士兵在战场上经常遇到这种情况。动不动就陷入绝境之中。

    忍耐。

    继续忍耐。

    在中军的主将程知节早就看地不对劲了起来。撇了眼公孙胜,想问,又担心结果让他老人家心脏受不了。

    最后实在忍不住了,程知节这才问道:“公孙先生,情况似乎不妙啊!”

    公孙胜曾经一度热衷于造反,精通战阵和兵法,对于如今宋军的情况,早已心知肚明。宋军似乎已经陷入了绝境,面对党项人不计伤亡的进攻,李逵即便是天人之才,恐怕也没辙。这里说的没辙不是说李逵输定了,而是连公孙胜也不知道胜负最终会落在谁手里。

    党项人如果有决心流尽最后一滴血,那么结果不用猜了,党项人肯定会赢。

    但是这样的军队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那么就只能比拼宋军和党项人之间的忍耐力,谁更好了。

    如果宋军守住了党项人最后的疯狂,那么该党项人撤退了。当然,党项人的撤退是从容的,不慌不忙的,因为没有骑兵的宋军根本就追不上。

    但要是宋军最后的勇气也被消耗干净了,那么等待宋军的是一场大屠杀。

    被杀戮完全控制了心神的两支军队,此时此刻,已经不再比拼主将的智慧,也不再比拼也不是训练有素的士兵,而是信念,能够将士兵身体内最后一丝力量都抽掉的信念。

    公孙胜热衷于造反,是因为对朝廷不满。但面对异族,他根本从来没有想过要退缩。他家就住在辽国和大宋边境,契丹人是多么蛮横他不是没有见识过。至于党项人,对于宋人来说是更痛恨的存在。只不过,他没有战场厮杀的手段,拿着长剑,在江湖上一对一,并不会让他落下风,但是在战场上,他手中的长剑是大打折扣的。

    可即便如此,公孙胜还是扭头对程知节保证道:“将军,我会护着你的。”

    哈哈哈——

    程知节突然仰天长笑起来,对公孙胜道:“公孙先生,你是方外之人,不懂我们将门。要是情况无可挽回,公孙先生还请回去给某家中妻儿说一声,我老程,没有给程家丢脸。”

    公孙胜愣住了,看着程知节豪迈的样子,公孙胜百思不得其解,这还是那个胆小怕死的程知节吗?

    可要说程知节这时候做戏,装英勇,但他才是这支军队名义上的统帅,他需要装出来给谁看?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

    程知节长叹道:“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我将门子弟平日里斗鸡遛狗者不乏其数,无所事事者更是煌煌其多。但是真要是在战场上,在无法挽回的局面之前,用死来维护家族的荣耀。这是将门子弟的归属,我程知节也一样。如果我逃回去了,我的孩子会在亲朋之间这辈子永远抬不起头来,我的妻子岳父也会因此连累,我的兄弟父母都将蒙羞,与其让所有人都痛恨,不如让所有人都记得我的好处。所以,公孙先生,我说过你不懂将门,我即便在阵前自杀,也好过苟活着,你懂不懂!”

    说到这里,程知节对着亲卫怒吼:“抬我的宣花大斧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