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中伏?!

    尽管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陈霂还是感觉眼前天旋地转,身旁侍卫围上来将他扶住,等稳住了身子,胸口又是一阵剧痛。

    陈霂神智昏沉,一把拉住沈鹤轩的手,颤声说道:“不能让他被金国人带走,沈先生,我要去救他……”

    沈鹤轩冷道:“只有打败了阿勒根,我们才有可能换回元南聿,陛下心里应该清楚!”

    沈鹤轩说得没错,战局形势危急,若是战场上打不赢,元南聿的处境会更加危险,只有攻下泰宁,才算和阿勒根有了谈判的资本。

    这是陈霂神志昏迷前,心里最后一刻清明的想法。

    ——

    寅时三刻,金国大营。

    帐篷内弥散着浓重的血腥味,被吊在正中的男人,双手被缚在铁链上,只有脚尖能着地,烛火照在他苍白的脸颊上,忽明忽暗。他沉重的头颅低垂着,身上重叠着一道道的鞭痕和棍伤。

    “他招了没有?”

    狱卒们不敢回应,尽管他们用尽了酷刑,却还是没能从受刑者口中撬出任何有价值的情报。

    金国皇帝向着浴血之人走了过来,他用马鞭在他受伤的面颊上拍了拍,看他嘴角尽是血沫,说道:“肋骨断了,小心刺进肺里,放他下来歇会儿,人死了,还能吐出什么?”

    金兵将人放了下来,给他喂了口水。

    阿勒根有些玩味地看着眼前的败军之将,说道:“所谓闻名不如见面,久仰镇北王覆面将军之威名,不想今日得见,却未料到那骇人面具下,竟藏了这样一副好相貌。”

    元南聿被人提到墙边,他身上只着了里衣,鲜血不断从破碎的衣料里渗出。他本就受了伤,又被吊了大半夜,等终于能喘一口气,才感觉到浑身的剧痛刺的心脏直哆嗦。

    他的头无力地垂在墙上,没有理会。

    阿勒根问道:“元将军可认得我?”

    元南聿扯开嘴角,微向上扬了扬:“一个强盗兼野心家。”

    “元将军真是风趣!”阿勒根倒也不恼,“你这副样貌,啧啧,难怪那小皇帝对你念念不忘。对了,你们那点障眼法,没起到效果。”

    他是如何知道自己和陈霂之间的关系的?陈霂的援军为何没有在约定的时间出现?有人在事前走漏了消息?

    元南聿阖着眼,脑子里对这些疑问飞速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