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完全没有被棋盘上的困境烦得抓耳挠腮,眼眸灵动沉静,从容不迫,还带着胜券在握的愉悦与趣味。

    又是这个眼神,雍正心里有不好的感觉,这臭小子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弘昭将白子一颗颗拿起来,用力一握,质地坚硬的玉子便被碾成白灰,他还恶趣味的留下了一颗白子。

    棋盘上,黑棋铺陈而开,那一颗白子在角落瑟瑟发抖。

    雍正眸光微变,那黑棋连成的形状,就像一条张开血盆大口的蛇,白子即是它的食物。

    他在下棋,而弘昭在拼贪吃蛇。

    “儿臣以为,棋手亲自下到棋盘厮杀,才是降维打击,赢得更快更稳。”

    “稳坐钓鱼台固然体面,但浪费时间。”

    “正是因为大家都遵守规则,儿臣这个赖皮鬼才能赢得轻巧,一把抢了钓者的鱼竿。”

    雍正胸口剧烈起伏,骂道:“流氓,无赖!你这是偏离了棋意!若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下棋,岂不乱套了?!”

    弘昭闭上眼睛,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儿臣教你,还有二流子,混混,黄毛,痞子。”

    “这盘棋的棋意早就偏了,皇阿玛想要的不是输赢或是娱乐,而是抢占棋盘。”

    弘昭直接将棋盘提了起来,棋盘上的棋子宛如抛豆子一样飞上空中,又哗啦哗啦掉下来,还有一颗砸在雍正的头上。

    但对方臭着个脸,表情一变不变,只瞪着他,像个受气包似的。

    弘昭觉得他长得好笑,咧开嘴笑,还掂了掂棋盘:

    “皇阿玛,你要的是棋盘,而不是找人下棋,没有‘所有人’,也没有后人再会和儿臣下棋耍花招。”

    棋盘在少年手中旋转,像只方形手绢:

    “因为棋盘在儿臣手上,没有人能在儿臣的棋盘上落下任何一子。”

    “孤单无趣,但绝对权威。”

    弘昭将棋盘放回到小几上,站了起来,修长如玉的手指按在棋盘上,优美的身形像一本欲望之书在面前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