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辞黝黑的双眸,黑夜里有些水润,看起来似琥珀般晶莹,莫名让人看着觉得软弱。

    梅久解释了句,“茶怕刺激胃,茶也是有的。”

    “南瓜汤吧,有劳。”

    梅久过来给他端来,傅砚辞一口一口喝完。

    其实他许久不病了,幼时倒是病过,他娘围着他床前床后忙活,他既怕累到娘亲,又贪慕这份关怀,心里很是矛盾。

    可后来大了,哭都不能随意哭。有次他摔破了腿,本能伸手给祖父,希望祖父拉他起来。

    谁曾想祖父就那么看着他,“男子汉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泪,哭有何用,娘儿们唧唧的,赶紧起来。”

    他只好自己拍拍灰,站了起来。

    这么多年,出身侯府,他走得再平坦的路,也有磕绊。

    后来从军,更是脑袋别在裤腰,九死一生的时刻太多了。

    早已习惯了硬挺,不过小小的疼痛,往日里不觉什么。

    今日居然难得觉得有些难捱。

    他静静地看着梅久。

    烛光微弱,她的脸庞柔和许多,没了扎刺狡黠,多了平和娴静,

    动若脱兔,静若处子。倒是别有一番的美。

    他将碗递还给她,喝完了热乎的,身上隐约出了汗,他再次躺下。

    刚阖上眼,就感觉到梅久拿着帕子,给他擦额头的汗。

    他身体本能要抬手捏住她手,却硬生生忍下了,“什么时辰了?”

    梅久看了下更漏,“亥时一刻。”

    “嗯,你去睡吧,我再睡一会儿。”傅砚辞闭眸道。

    梅久本想说她不用睡,见他乏累,没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