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愈点一点头。

    所谓碧桃巷,不过是个雅称,京中秦楼楚馆多汇聚于此,夜夜笙歌,纸醉金迷。

    因巷中多植碧桃,花开时节,姹紫嫣红,故称“碧桃巷”。

    那车夫没得载她绕路到这里做什么,好好儿的,马车还坏了?

    徐颂宁心头狠狠一跳。

    “多谢侯爷提醒。”

    薛愈摇摇头,他一只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手垂落身畔,手指瘦长,微生薄茧,虎口处生着一道疤。

    徐颂宁皱起眉头,想起适才触碰到他,不知为何,什么也没再看见。

    究竟前两次是她幻觉,还是怎么样?

    “我吩咐了江裕留在这里,徐姑娘歇一歇,有事情吩咐他便是。”

    薛愈抬手准备离开,徐颂宁眉头微微蹙起。

    她不常出门,这一位也是公务繁忙,偶然碰见一面算是难得,下次再见到也不晓得是什么时候,更不必谈单独相处,寻个机会触碰他一下两下的。

    “侯爷且先等等。”

    徐颂宁叫住要走的薛愈,转身伏在案上写了些东西。

    这屋里东西简单,寻不到镇纸,她写东西时候须得拿左手压着那纸,不得不把手腕露出来,那片淤青暴露出来,被周匝的白净皮肤衬得有些触目惊心,薛愈揉一揉眉心,耐心等着。

    少顷,她折身回来,把手里的东西递给薛愈,薛愈抬手接过,大约是因她上次的事情留下了心理阴影,手指离她掌心颇远,匆匆把那信拿了起来,并没触及她的。

    徐颂宁认真道:“我和侯爷萍水相逢,虽侯爷不计较一分一厘的银钱,但到底不好亏欠侯爷,只是我此时身上并未带足银钱,许多东西也不是单用银钱便能偿还的,若侯爷方便,我先给侯爷打个欠条,下次有机会再归还侯爷,好不好?”

    薛愈低眉看了眼手里头的欠条,平静的面色上翻起点波澜,眼里头晃着斜斜透来的日光,润泽乌沉,盯着她看了看,带着点温和无奈的笑:“我帮徐姑娘,并不是为了计较这些,不过是举手之劳的,姑娘不必记挂在心上的。”

    徐颂宁摇一摇头:“这样的话侯爷说得,可我怎么好当真堂而皇之地领受?”

    薛愈笑笑,便没推让,抬手把那借条掖进袖中。

    “徐姑娘还有旁的事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