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染了血的鞭子还扔在一旁,无人去理会。就像是此时的萧俶一样。

    萧翾没有问起她为何仪容不整,又为何受伤。

    即便萧俶不跪在这里,整座宅邸都已然姓萧,她也很快就会知道是因为什么的。

    她神情淡漠,只是问观若:“阿若,你此时心中最浓烈的情绪是什么?”

    观若紧紧地盯着萧俶鲜血纵横的背脊,语气迷惘,“恨?”

    她当然是恨的。她对他从没有半分男女之意,甚至都不将他看作人。

    她将他看作妖狐,看作黑猫,看作鬼魅,他今夜简直占尽了她的便宜。

    观若真是恨极了眼前这个人。如若不是他,她也不会一下子便走得离晏既那样远。

    晏既也许会很快追上她的,在那时便不肯让她远走。

    把今夜同她说的,没说完的话都说一遍,解开他们之间的误会。

    晏既说他们之间的那些误会,是有人从中作梗。

    若真有这个人,今生一定便是眼前这个跪在萧翾面前,无比服帖的人。

    可前生呢……前生她甚至根本就不认识萧俶,又究竟是谁?

    她发觉自己好像也是一样地恨着今夜的晏既。

    他既然同她说那样的话,想要挽回她,可是却连等一等她也不愿意,在她面前牵起了其他女子的手。

    他是探出来她的心还没有灰尽,所以故意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么?

    其实大可以不必这样的。

    观若甚至也有些恨眼前的萧翾。

    她若是看不上她,大可以将她从萧宅之中驱逐出去。

    何必一次又一次地试探,一次又一次地折磨她,一次又一次搓摩着她求生的意愿。

    她不过就这一条命而已,几次翻覆,一场大病,一夜一夜无眠,她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