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你觉得朕不配吗?”瑶帝不满。

    银朱脑海里马上浮现出“不配”两字,同时收敛神态,小心道:“奴才的想法不重要,封禅是大事,得朝堂上的大臣们同意才行。”

    瑶帝嘁了一声:“他们要同意才怪。”

    “那这事儿怎么办?”

    “朕想了个招,你先听听可不可行。”瑶帝压低声音说了几句,银朱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道:“这能成吗,一次要贿赂这么多人……”

    瑶帝也觉得有点困难,说道:“要不朕拟个名单,挑出点人来。”

    银朱想了想:“依奴才看,这事不仅得靠人,还得靠天,朝堂上那帮人有的是油盐不进的老顽固,与其送钱不如想个法子让他们发自内心地认同封禅这件事。”

    “什么法子?”

    银朱低声道:“祥瑞。”

    瑶帝心思转了又转,突然记起一件旧事。他被正式立为储君之前,有一天,他的父皇接到呈报,说是尚京郊外的一户农民在傍晚锄地时挖出块圆形石头,上面坑坑洼洼的,回家洗干净之后才发现竟是一个玉缶,底部雕刻一条飞龙。当时他年纪小,也不关心这些,可就是在那件事的一个月后,他被立为太子。后来,他去问过永宁宫的谨妃——也就是现在的夏太妃——为什么册封得如此突然,后者带着欣喜与骄傲说道:“那玉缶是来自上天的指示,是祥瑞,就算是皇上也得听老天爷的。”

    现在想想,玉缶合起来看不就是瑶字的一部分嘛,那东西铁定就是夏太妃搞出来的,用来推一把优柔寡断的皇帝。

    既然夏太妃能制造出个祥瑞,那他也行。他点点头:“你这方法好,但要以什么形式呈现呢,总不能挖出个东西来上面写着封禅两个字吧。”

    银朱正沉吟之际,外面有人通报,昼妃请求觐见。

    瑶帝哎呀一声,心道不好,光想着封禅的事,把约定好的事忘干净了。他亲自到殿门口迎接,还没说话,就见银月下的人眉目哀怨,小嘴儿撅起,姿态清冷,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他将人带进屋,陪笑道:“爱妃怎么自己过来了,朕刚想过去找你呢。”

    白茸见瑶帝还穿着宽袍广袖,赤脚踩着蚕丝拖鞋,就知道这所谓的“刚想”怕是在见面之后才真想起来,颇有怨气道:“等陛下穿戴齐全还不得到天明。您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内宫城的门都闭了,九成九的人都睡了,就只有我还傻傻地等。”

    “好茸茸,别生气,朕刚才想事情来着,忘了时辰。”瑶帝边说边亲,像是赎罪似的,带着讨好在那柔润的口腔里进进出出。

    白茸被他弄得呼吸不畅,轻轻错开脸,问道:“陛下又有烦心事儿了?”

    瑶帝把烦恼一说,瞅着白茸道:“要不你给出个主意吧。”

    白茸虽不明白封禅意义何在,却知道这件事十分重大,很多政绩卓着的帝王都没能封禅成功,而瑶帝何德何能,可以超越先祖?他下意识说出来:“我觉得,陛下没做什么功绩就去封禅,就算有祥瑞降临,大臣们也不会同意的。”

    瑶帝立即不乐意了:“你这话说得好像朕一事无成似的。该打。”说着就把白茸拽到自己腿上,抬手就在圆滚滚的屁股上拍下去。

    “啊啊……”这一下拍得重了,白茸叫了一声,伸手捂住,翻过身子犟道:“我又没说错,陛下是开疆扩土了还是改朝换代了,以前这种事不都是开国皇帝才去做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