旼妃道:“你这会儿不该在碧泉宫吗?”

    “皇贵妃早上身体不适,取消了大家的请安,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我是昨晚告假的。”旼妃继续往门口走,态度冷淡。

    “你在找什么吗?”白茸在他身后问。

    “没有,就是转转。”

    “这里有什么好转的,远不如落棠宫漂亮。”白茸走到旼妃跟前,先是看了竹月一眼,然后才把视线转旼妃身上,说,“哥哥不妨告诉我找什么,我也可以帮忙。”

    “我说了,什么都没找,就是来看看。”

    “替昙贵妃看田贵人的冤魂吗?”

    “我倒想问问你来干嘛,你们算计昙贵妃,没想到却害死田贵人,你是替季如湄过来安抚冤魂的吗?”

    “没想到哥哥也会狡辩。”白茸道,“田贵人确确实实死在思明宫,昙贵妃必定和他的死有直接关系。衙门断案也只是追究杀人者之责,至于杀人的菜刀是哪家店铺所售,根本不会过问。怎么到你这儿完全反过来。”

    “我也想不到,短短两三年的功夫,你这张嘴就尖利起来,原先只会唯唯诺诺地称是,现如今也学主子们说话了。”

    “旼哥哥非要如此吗?”白茸有些难过,“因为昙贵妃的事我们之间的情谊就没了?”

    旼妃也很无奈:“你非要走这条路吗?勾心斗角的日子一旦过上就停不下来。它就像个漩涡,你在里面只能越陷越深,直到最后被滔天巨浪吞噬。”

    “我也不想走这条路,是你把我带进来的,推我下到这巨浪中,又任由我沉浮淹没。要不是你,我现在早就出宫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要不是我带你走进这繁华世界,你出了宫也是一贫如洗任人欺凌,哪过得上锦衣玉食的生活?看看现在的你,头上戴的,身上穿的,脚下踩的,每一样都是精品,是外面百姓辛苦劳作一年都换不来的。”

    “……”白茸无话可说。的确,现在过的日子是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

    旼妃走出去,满眼的青绿扎得眼睛疼,他扶住竹月的手臂,坐回步辇,在即将离去时,忽然对仍旧站在深鸣宫里的人说:“如果我知道事情会演变至此,说什么也不会去找你的。今日就算诀别,下次再见,你我便是敌人。”

    白茸站在原地,听外面脚步声渐远,伤感道:“他也变了,以前不会说出这么刺耳的话。”

    玄青说:“不是变了,是你们立场不同了。以前旼妃说话会顾及您的感受,可现在阵营不同,也就没必要拿腔作势。”

    白茸惆怅一阵,重新打起精神,像是给自己鼓劲儿似的,说道:“敌人就敌人,怕他不成。”

    他在深鸣宫里转了一圈,并没发现异常,出来后对玄青道:“旼妃绝对是在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