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静默片刻,老脸上覆上忧虑之色,“这么说,是女孩了?”

    “你别猜,我不说。”罗大夫摇摇头。

    一旁的樊氏都紧张了,“哎呀,罗大夫,我知道您因为小姑的事,觉得愧对宁宁,可是我们都是宁宁的娘家人,哪有不为她好的,只是想提前知晓,毕竟若是男胎,那就是国公府的嫡长孙,若是女孩,也是金尊玉贵的千金小姐,怎么也不可能落她的胎啊!”

    说到落胎,罗大夫与外祖母齐齐一声叹息。

    罗大夫偏开头,复杂道:“当年之事,要不是你们——哎!多说无益,总之她这胎很康健,无需担心。”

    罗大夫离开后,留下一对婆媳在房中面面相觑。

    房顶上的疾风听得一头雾水,所以少夫人肚子里究竟是男是女?怎么听罗大夫的意思,像是女孩?

    疾风云里雾里,也没管后头的老大哥,跃下房梁奔向陶园。

    谢欢还坐在房顶上,隔着一片瓦砾的空隙,看着房梁下丑陋的婆媳。

    有时候,真的很想让微生家的人,去给颜颜陪葬。

    可,这些人,又偏偏是她在乎的家人。

    初次见面时,她向佛祖许的愿望,仿佛还在他耳边徘徊,他总是不希望她的愿望落空。

    然而,微生家的人从不曾改变,如今颜颜的女儿有了身孕,他们想的,依然是男胎还是女胎。

    男胎如何,女胎又如何,连大夫都知道,提前知晓也毫无意义。

    微生家从来是利益至上,再次清醒地意识到这一点,谢欢讽刺地勾起唇瓣。

    偏偏,这样的家族生出了颜颜,而颜颜的女儿,和她一样善良,跟沈益丝毫不同。

    倘若,他们有一日要伤害颜颜的女儿,谢欢想,自己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因为那是颜颜仅存于世的血脉,亦是她来人间走一遭的证明。

    “母亲,若真是女胎怎么办?”樊氏急得团团转。

    “女孩也得留着!”外祖母的拐杖敲着地,阵阵回响。

    而后,她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懊悔和哀伤,“当初给阿颜落了胎,导致她的身子骨落下病根,若非如此,她怎会年纪轻轻就离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