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觅夏画得有点慢,她想耐心一点,把线条打细腻些,让明暗变化更丰富。

    画画时人容易沉浸,等胳膊泛酸了,她停下来。

    只听旁人刷刷铅笔划纸,一看才发现,几样东西都画上了,但线条粗糙、狂躁。

    该深的深不下去,要亮的便亮不起来,玻璃瓶反光、葡萄光下的透亮统统没有。基础练习除了造型,讲究一个灰度明暗的分寸。路温纶压根儿就没这个概念似的。

    看得出是画一段时间的,基本功都有。他是不想画。

    “你学多久了?”简觅夏问。

    “上学期,应该是暑假。”

    “以为你学很早。”

    “小时候学着玩儿不算啊。”

    “老师不会按程度分班吗?”

    路温纶顿笔,“你想说什么。”

    “没有,就是,”简觅夏“是”不出个所以然,作罢。

    已经有同学主动拿画儿去给老师看了,简觅夏用橡皮擦去手掌侧不小心按出来的铅印,说:“我去给老师看看。”

    路温纶取下画,也去。

    简觅夏觉得这哥挺不容辩驳的,便没劝他再画一画。

    外边一间屋摆着钢琴,好玩的小孩弹了几个音符。老教授端壶搪瓷茶杯在旁边看着,让更贴近时下艺考审美的青年老师帮学生改画。

    路温纶走过去,他笑呵呵问:“跟小襄儿吵架了?”

    “您真是。”路温纶想说哪壶不开提哪壶。

    “学生逃课,您就让人这么走了。”

    老教授喝了口茶:“‘无可寄托者,用心燥也。’语文课学过吧?”

    简觅夏排到辅导老师跟前,用心看老师改画。她的程度在老师们预想之外,但也有些偏差了的坏习惯,像基础排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