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可是我看不出来,你直接命人去天狐宫提亲,为什么是最好的选择。”

    天帝幽黑地看着他。

    “我无数次催促过你,让你从北天宫回来,但是你并未在意。”

    天帝说,他的眸中没有一丝情绪。

    “可现在,你不是回来了?”

    “……!”

    天帝说:“有些决定,未必于你们的感情有利,但是却有利于天下因果。只要如此,就是最好的。”

    弦羽静静地想着他的话。

    他想不到与天帝辩驳的有利语句。

    天帝每一个字都有道理,可他仍觉得自己被囚于一人高的囚牢中,不能挪动寸步。

    “父亲。”

    弦羽说。

    “我是人,师妹也是。我们不是可以分门别类、规划用途的器皿,我们有自己的想法和节奏。”

    他说:“我希望我们的结合是因为彼此的情感和愿望,而不是您一手推就的命运。即使身在命数涡流之中,命运,依然应当是由人来一手造就的。”

    说完,弦羽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然后后退半步:“容我先告辞了。我要去天狐宫,见杏师妹。”

    言罢,弦羽旋身,大步离开了昭文殿。

    弦羽离开,昭文殿中,独留下天帝一人。

    他孤寂而安静地坐着,宛如一座俊美的石像。偌大的仙殿里,竟感觉不到一丝人的气息。

    良久,他喉间一动,吐出一口鲜血。

    天帝似乎早有预料,血迹染在桌面上,没有沾污文卷,也没有影响书写。

    他漠然垂眸,望着案上污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