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旧是晕乎的,不管是有没有被陈初六弄上升降绳索,一点一点慢慢往下放。

    强光手电筒扫来扫去,李轻歌看到光圈里头高大的蕨类,枝叶茂盛得交叉相缠,从高处看下去,像一片可落脚的起伏不平的草地。

    又是一个天坑。

    但和李家老宅后山的天坑相比,差很多。

    这天坑不深,规模不大,植被长得不太好,没有老宅后头那个那种茂密的参天大树,风水看起来也不太行。

    李轻歌能在天坑边缘看到修建的栈道和“请勿翻越”的警示牌,这是已经被开发过了的,像一个经营得不太好的景区。不知道陈初六是用什么法子,又是什么胆子敢带她来这儿的。

    李轻歌后腰又有些麻痹感,很快就察觉不到自己被绳索拉得呈了九十度的双腿。

    看向和她一挂并排下落的陈初六,他挂在身侧的铜镜果然在发着只有她可见的光。

    【轻歌】

    光里两个小字,落在她在昏迷时候,不知道谁拿着她的手指,蘸着她的血蹭上去的一个指印旁。

    是不是有谁知道了铜镜的秘密?

    可铜镜的秘密,她连麻叔或居岱,都没有告诉的。

    李轻歌吸了吸鼻子,抓了一把防滑粉,假意身形不稳,慌乱抓住陈初六腰侧。指腹才沾上铜镜,便被陈初六一把攥住了手腕。

    “别耍花招。”

    陈初六厌恶将她的手一甩。

    李轻歌心里一惊,以为陈初六看穿她染指铜镜的计谋,下一刻借着光看清陈初六的神色,才顿悟,陈初六怕是觉得她又要使美人计。

    李轻歌无语拉住自己的绳索,瞧指印已经在铜镜上划去一撇,没多久后,下半身的麻痹也消散了,便没再去看陈初六,只看下头。

    越是往下,越是能看清楚被陈初六的马仔们清理出的一个圈,被砍去的蕨类当中,露出了一口木棺。

    经年的日晒雨淋,加上藤蔓植物的攀附,木棺的红漆已经斑驳落尽。木棺侧翻着,看模样是从上头掉下来的,但难能可贵的是居然没有裂开。

    “眼熟吗?”

    陈初六看李轻歌落了地,还盯着那木棺瞧,一边粗鲁地扯去她身上的绳扣,一边带着恶意问她。